陆梦非苦笑了下,“你爸爸还说什么了?”“还问我是不是大四了,客套地问了下你和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后面转到他儿子身上了。”松寒撅起嘴,“我就是吓唬他们的,说我一个月赚两万。他口气大说两倍,那就付钱嘛。结果又小气吧啦的。”“孔维统就是那样的人,真让他拿多点儿钱,他就胃痛。你之前每个月的抚养费我去问他要,他都要推迟好几个月才会一起给。后来的都懒得要了,搞得我养不起你向他要饭似的。”陆梦非有时也不清楚,怎么放着家境相近的追求者不选,就选了这个男人。“是吧,他这个人,就是算得门清。说当年离婚是迫于父母压力,他自己有没有那份心谁知道真假?”松寒一时嘴快,说出这句时发现母亲脸色变了。松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还是没答应老李叔叔的求婚。她给母亲夹了菜,过了会,“妈,说真的,别再说孔维统生的我。您得搞清楚,是您自己生的我抚养的我。他只是在生理上提供了一颗精子着床罢了。”“你知道就好。”陆梦非忽然又转换了立场,她又将忍了很久的问题摆到桌面,“那你自己的事呢?”“我什么事?”松寒抬头,“哦,我不打算和男人结婚。”“废话,不和男人还和女人?”“也不想了大概。”松寒指着自己,“妈,我觉得我看破了,我这个人不适合恋爱和婚姻。一个人,真的挺好的。”陆梦非就当女儿在糊弄她,摇摇头,“幼稚。以后没孩子怎么办?谁照顾你?”“真想孩子我就去买颗精子,生下来就是我的,也不牵扯那些狗屁倒灶的父亲啊爷爷奶奶什么的。还有,如果要生,我就生女儿。”松寒连珠炮一样说完,补了句,“我喜欢女孩。”见母亲脸又僵硬了,她解释,“不是那种女孩,是女儿。”“也不见得女儿就是小棉袄。”母亲白了松寒一眼。“妈,您生女儿要是为了得件小棉袄的话还真不如投资成衣厂,各种款式的棉袄任您穿个够。”松寒不满地往嘴里连塞了两块肉,吃得面目难堪,“我从小就是件小棉袄,可他们呢,怎么对我的?真当我年纪小没开眼也不长记性?”“你这孩子也太记仇了。”陆梦非总在松寒说些偏激话时打断她,教导女儿做人要大气。“我不是记仇,妈妈,您不明白吗?那是我从小摔过的一个个坑,我要是不长记性不记疼,谁来护着我自己?”松寒放下筷子,“您也可以说我记仇,记仇没什么不好。总比不长眼睛一条道走到黑强。”松寒露出了一个微笑。陆梦非看着她,“松寒,我发现你真变了不少,变得……”有点刻薄。她叹叹气,没说出后面两个字。最近很多赛事运营的策划公司都丢给了自己。小九说要开拓新业务,好一段时间都忙着和人进进出出地吃饭谈事,到了基本敲定时才说,“我入股了个模特经纪公司。”松寒从屏幕前抬头,琢磨了下小九的话,带着感冒鼻音说,“您真有钱。”行业跨度这么大,小九不是有模特资源就是有客户资源,可从体育赛事运营公司看不出以上两点,那就是她特别有钱了。“不是什么野鸡公司,可也是刚刚起步没几年的,老板和我关系不错。”停了下,“就是我做三那会儿认识的。”小九砸吧着自己的青春时光,“除了没结婚没生孩子,我可算不虚岁月。人脉攒了点儿,钱也存了些。”再展望公司未来,“所以像小画画这样人靓腿长的,唔可以错过啦。”原来在女子运动这么不景气的情况下她还是坚持要签葛画。松寒回神了,“葛画知道吗?”“我告诉她了,但没详细说,那会儿不是在筹备这件事嘛,就想着先签个体育经纪约,先捂盘嘛,以后再转。”小九撑在松寒办公桌前笑呵呵地,“当然,我不会勉强那孩子。”见松寒还有些放不下,小九圆润的两颊笑得更鼓,“松寒,你们做过老师的对学生都挺有独占欲吧?”别的老师松寒不知道,她自己绝对没有。她伸出手,做出切菜的姿势庄重地解释,“那叫负责任,我带过的学生就放不下,不希望他们走弯路歧路。”“小画画这孩子骨子里要强有周正,弯路歧路应该不会走,她注定走窄门。”小九看着松寒,“两件事可能你要选择下:热闹喧天的大学男子篮球联赛和门可罗雀的女子联赛,你想参与哪个?”回报收益也有区别,这个松寒也清楚。她没犹豫,“女子组的。”“哟,小松寒也是走窄门的。”小九夸她,心里开心终于先把没人想接的项目推出去了。男子项目那边可是抢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