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双目像是隐隐含泪,秦煜珩的心也隐隐一痛。这些天他为了断绝她和外界的往来,将她一个人隔绝在这菡萏宫中,她竟然没有怪他,还殷切地期盼他过来看她。这让秦煜珩的心里产生了浓重的罪恶感。“这位便是皇后娘娘吧,国母果然气度非凡,老衲有礼。只是……”静虚方丈笑眯眯地对着沈清欢行了一个佛家的礼节,很快面色迟疑,欲言又止起来。秦煜珩的心被他一句话说得提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方丈,皇后怎么了?”静虚方丈看着沈清欢沉吟了许久,对秦煜珩说道:“皇上,恕老衲之言,皇后娘娘的身上隐隐有灾祸之兆,身上也有异状,想来是被邪祟侵染了身子啊!”秦煜珩一震,虽然知道这秃驴和苏相一伙多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事关沈卿欢还是让他下意识担心起来。邪祟上身秦煜珩正皱着眉头想说话,那边沈清欢出声得却比他还要早。“不愧是静虚大师!皇上,臣妾近日来总是昏沉沉的,身上也使不上劲儿,把太医叫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原来竟是撞了邪祟。”沈清欢看着静虚方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反而让静虚方丈愣住当场。静虚方丈遇事众多,听了皇后不按常理的话,笑了笑接道:“皇上,看来皇后娘娘身上的这只邪祟很有几分本事。”他这话一出,沈清欢身边的晚翠第一时间变了脸色。这话的意思简直在明显不过了,不就是在说面前的皇后娘娘就是邪祟么!秦煜珩沉下脸色说道:“静虚大师虽然在佛法高深,但是皇后乃是国母,朕可不容得有人拿此事玩笑!”他其实曾经也因皇后变化太大怀疑过她是不是自己的卿卿。上次她既然回答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情,可见绝不是什么邪祟之物上身。沈清欢心中想,这老和尚虽然多半是奉命来蓄意谋害,但一张嘴说得倒是没错,她现在的确不是原主沈卿欢。她看着静虚方丈也是一副迷惑的样子,“大师,本宫的身子向来不好,成日里小病不断,近日来托皇上的洪福也强打起了几分精神,怎么在大师嘴里倒成了邪祟。”秦煜珩也是皱着眉头,完全不相信静虚方丈的话。静虚方丈心里暗暗嘀咕,这和苏相还有越贵妃说的可不一样,这位皇后娘娘分明冷静又稳重,哪里是“激一下就会露出破绽”的人?他拿人手短,也只好咳嗽了一声,故作温和地说道:“皇后娘娘恕罪,老衲并非在指责娘娘,只是出家多年打多了禅语,想来是让娘娘听不懂。”沈清欢心里冷笑,这秃驴竟然阴阳怪气她没有文化。她面上却仍旧维持着娴静端庄的微笑,“哦?愿闻其详,还望大师不吝赐教。”静虚方丈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娓娓道来,“想来娘娘常伴在皇上身边,身上有着皇上的真龙之气,是以才能够压制那外来的邪祟,多以外表并未显现出来。”这临机应变的功夫倒是不错,沈清欢在心里笑了一声。宫里谁不知道皇上不常去皇后宫中,依他所言皇后没有真龙气便压制不了邪祟。这分明就是说她邪祟上身,冒充了真正的皇后。随后听静虚方丈继续说道:“娘娘此番身上的邪祟十分凶险,若不是皇上的真龙之气稍稍压制,恐怕不止娘娘的身体,连我朝的国运都要遭遇祸患。”听过此话,秦煜珩满脸都是阴沉之色,他问道:“那照静虚大师看来,朕应当如何处置这邪祟?”静虚方丈立刻躬身说道:“皇上,老衲不过是一介出家人,不曾参与这种俗家的事情,自然是皇上拿主意。”沈清欢知道这老秃驴油滑得很,虽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废后,却绝不明说,让人揣测。“若是朕想驱散了皇后身上的这邪祟,大师可有什么高见?”静虚方丈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老衲学浅,娘娘身上的这邪祟潜藏得实在太深,老衲也无能为力。”言下之意沈清欢只有死路一条。秦煜珩冷笑一声,“那按照大师的话来说,朕的皇后唯有以死谢天下了?”沈清欢在一边故意做出垂泪的模样,对着秦煜珩说道:“皇上,臣妾竟不知道臣妾到了会毁败国运的地步,若是皇上希望……”晚翠在一边看得又悲又怒,扶住沈清欢却半句话不敢说出口。“胡闹!这偌大的国运若是一个人便能影响毁败,朕还治什么国!静虚,朕念在你对太后有恩不计较你适才所说,朕只问你,可有法子去了皇后身上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