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坐在台下,看她专心练武,下腰抢背、横翻后翻,即便是练习,每个动作也尽全力做到最好。
一直很纳闷,这么好的功夫,为何一直出头,早该成角了才是啊。
热完身,邬长筠便退去后台,独自挑起大红幔幕,登场走一遍位。
没了浓浓的油彩,素着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袭轻薄白衣,倒显得更灵了。
清亮的声音环绕在台上台下:“芙蓉粉面,娇娥俊颜。威风显,儿郎胆寒,顿足风云变。”
杜召弯起唇角,回忆冲进脑海里。
是他们初见时,那曲《红桃山》。
……
邬长筠一上场,便是满堂彩。
她的电影虽不瘟不火,但拍的月历牌和香水广告都爆火,可能是因为成了明星的原因,慕名来听戏的人里里外外将红春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杜召在边上站着,他个高,不用站板凳,也能清楚地看到舞台。
听着台下如水的掌声,看着台上英姿飒爽的“女将”,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豪。
演完一场,邬长筠没在戏班子里留,卸了妆便同杜召离开了。
下午吃的零嘴不顶事,这一通武打,叫她有些饿,便去路边的夜宵毯子要了两碗馄饨。
吃完后,两人开车回了家。
杜召为她拉开车门,忽然背过身蹲下去。
“干什么?”
“献献慇勤。”杜召回眸看她,“辛苦一晚,我背你,上来。”
邬长筠不客气地趴到他背上,杜召稳稳起身,把她往上颠一下,踢上车门:“坐稳了。”说完,大步跑进大门,冲上楼梯。
邬长筠怕撞到门框,缩着脖子头埋在他颈边,轻拽他的耳朵:“慢点。”
两人风风火火进了屋。
长时间没上台,溜一晚上,腿脚又都有酸,邬长筠拿个小板凳进卫生间,接了盆水泡泡脚。
杜召站在门边,看向她瘦削的双脚,红红的,满是旧伤和老茧:“你几岁学戏的?”
“九岁。”
“十年了。”
“嗯。”
杜召走近,蹲到她身前,手伸进温热的水中,摩挲脚面上那道旧伤疤,是从昌源回来路上遇到刺杀的人,为了帮自己而受的伤,明知故问:“还疼吗?”
“早就没感觉了。”
“什么时候出国?”
“随时。”
杜召沉默了。
“我想带师父走,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愿意,思想工作还得做很久,今年应该是没希望,这都快九月了,而且我还有事情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