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述道:“你!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满腔满调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见他一掌打来,端王爷吓了一跳,可是掌心落到实处,却全然没有内力,只是用力地一拍罢了。他吃惊地看着钟离述,抓过他的手腕一搭,瞪大了眼睛:“你,你的内力呢?”“哼,拜你所赐!”“什么?你不会是……”中了那等剂量的药,一定要男女合和,不然就会内力消失七天。端王爷一下子正经起来,微微向他颔首,道:“是我低估你了,我竟未想到你对那姑娘……唉,不过她早晚也是你的妻子,你又何必……”端王爷还叙叙说了一些话,相因也是一夜没睡,所以刚才他们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愣愣看着身畔另一个凉透的枕头出神。一连几天,钟离述都没再怎么跟她说话,相因主动跟他说话,他倒也会回应几句。可相因觉得他虽不算生气,失望总是有的。因为钟离述的突然出现并掳走了陈相因,那日的美食大赛没有再办下去。然而,五年一度的盛会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于是承办的酒楼决定,推迟三日,再次进行。当晚钟离述回去问过相因还要不要再继续参加,得到肯定回答后,他颇为不解。相因理直气壮道:“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挣钱啊。”“哦,那你有没有什么必须要得状元的心愿?”“那倒没有,我又不入翰林院,中什么状元?”钟离述笑了笑,道:“既如此,你如今也不缺钱,若是以后被人知道,大夏国太子的人居然抛头露面,柴米油盐落魄至此,真是短了我的面子。”“其实,我不参加也可以的,那阵子我看不到,都是坐在一旁指挥,许大虎亲自操刀的。”相因是想试探出许大虎的下落,可钟离述立刻收了笑,哼了一声,道:“如今许大虎也不在,可你的名额又不能空着,平白叫那个花魁占了便宜。”“那要怎么办?我不能去谁还能去?”钟离述挺了挺胸膛,道:“我去!”“啊?你去?”“怎么,瞧不起我啊?”“难道太子亲自去,就不短太子的面子了吗?”“那当然不一样。若是之后大夏国的子民知道太子曾经微服私访还参加了这么一场黄鹤楼的盛会,只会当做轶事百口相传,道太子深入民间,热爱子民。”“……”相因丢给他一个“随便,你高兴就好”的表情,转身准备就寝。当日她随钟离述出门,车轮滚滚向前,钟离述却突然叫停了马车。前面乃是一家赌场,钟离述道:“进去看看?这不是你的老本行了吗?”相因眼睛放亮,道:“先说好哦,赢的钱算我独有,可不算是从你府里开支的了。”在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与野狗争食一根鸡腿。小男孩的手臂小腿已经被鬣狗撕咬了几处。相因不忍,叫停了车子,下车给了那小男孩一串铜板。进门后,钟离述正看着她。相因僵直地捂紧自己的荷包,道:“这、这是我自己攒下的,并未用你的钱。”钟离述眼光看向别处,道:“我并未说不可。”可走进去,钟离述却像不认识她一般,站到了人群后面。相因连赢几盘,一直在人群中围观的钟离述忽然道:“这位姑娘好技法,本公子也想会会。”相因纳闷道,还装不认识她,搞什么名堂?不过想起以前把钟离述赢得目瞪口呆,若是大庭广众再好好敲诈他一番,赢他一大笔钱,他也不能赖账。二人相对而坐。相因听着骰盅内的声音,料定他点数一定大不过二十,扬手闲闲一摇,稳稳落下,先开了盖——二十一点。相因绷不住有些得意地看着他,钟离述没有表情,众人都盯着他手下的骰盅。六个骰子围成一圈,三三、四四、五五,合计二十四点。相因惊了:这不可能?他刚才明明乱摇一气,她也绝不会听错,怎么会这样?愣怔间,钟离述已经伸手将她面前的押金收了过去,笑道:“承让了!”他眼角眉梢向上跳起,相因看他活像一只狐狸,道:“再来!”第二次,钟离述先开,十八点,相因大惊,打开自己的盖子,只有十七点。六个骰子围成一圈,与上次的位置一模一样,相因看了一眼那个骰盅,恍然大悟。相因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换骰盅来摇。”钟离述点头欣然应允。第三次,钟离述又堪堪压她一个点。相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钟离述什么时候练出这样一副出神入化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