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弓着身子向前,道:“回陛下,是杂物部的人。”
“杀了吧。”
轻飘飘的话从历晏口中说出。
果真是冷血无情的暴君,顾言心里只有这话。
“灵隋路途遥远,如此疏忽大意,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历晏话锋一转,“殿下会心有不满吗?”
顾言叩下去,语气虔诚着:“陛下垂爱,不记较罪臣之前犯下的过错。反而将罪臣以贵客相待,罪臣已感激不尽,何来不满一说?”
说到此处,顿了顿,继续说:“罪臣还能有幸来到汴都为灵隋赎罪,是罪臣的荣幸。”
“呵——”
历晏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嗤笑出声。
顾言擡眸。
历晏拿起一旁的琉璃杯,缓缓喝下一口酒,唇角略微勾起,好像在思索什麽一般:“这样啊,那殿下是对我马首是瞻了吗?”
顾言俯首,道:“当然,您是皇上。”
历晏含下一颗葡萄,徐徐说着:“那殿下学声狗叫来听听。”
——学狗叫
这是存心让顾言难堪。
顾言骤然愣住,半晌后为难道:“陛下丞恕难从命”
此句一出,殿中本就冷峻的气氛更是跌至零点。
一旁的大臣更是全部扑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望陛下息怒!”群臣皆呼。
历晏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薄唇轻啓,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愿?”
顾言没动,长袍下的双手早已握成拳。
历晏凉凉开口道:“顶撞孤,死路一条,孤完全有理由可以杀了你,至于灵隋嘛。”
历晏身子一歪,靠在椅上,像是思考一般,问道:“殿下,你说孤该怎麽处置好呢?”
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
顾言擡眼看向历晏,周围的气氛让他不自觉紧张。
他不自觉咬紧嘴唇,似是要开口。
虽然那个昏庸无能的父王死了没什麽大事,但灵隋
当顾言缓缓张开口,準备豁出去的时候,“哗”的一声,镶着金丝的小毛竹扇被打开。
扇子的主人开口说道:“陛下说笑了,要找乐子的话,让微臣代替也可以。”
这声音很清冽,却又带着些许慵懒。
那人扇着折扇:“殿下身份尊贵,那懂得讨人开心这种把戏。”
“而且这样做的话,恐怕对国都的良好关系有所损害。”
声音继续说道。
顾言随着声音源头看去。
只见得一抹雪白,乌发垂下,没有梳起,只用一根木钗束起。竹扇半掩着面庞,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来。
历晏看向了那人,饶有兴趣的问:“那卿觉得孤要如何做呢?”
那人轻轻一笑,“哗”一声合上了折扇。
“学狗叫多无趣,不如让臣来为陛下演奏一曲。”那人凤眼一眯,淡声道,“陛下觉得如何?。”
没了竹扇的遮挡,顾言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