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一觉醒来,听说老爷发病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下人们见到她就阴阳怪气,说杜鹃可真能耐,还没进门就气死了公公。
这两天鲁庚午都没来看她,杜鹃本就心慌,现在鲁泰出了事,她就更慌了。万一鲁泰真让她气死了,鲁庚午怎么都不可能娶她过门,那她挺着个大肚子该怎么过活?杜鹃坐立不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老爷子的情况。
她看见鲁泰院前有人守着,不敢进去。杜鹃在原地直打转,最后走到了鲁庚午院里。她盯着院门看了会,咬咬牙,进去了。从前她进这院子都是欢天喜地的,现在却忐忑不安,还有点害怕。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进了屋。
屋里没人。杜鹃在外面坐了好一会才听见门响,她欣喜抬头,却远远看见胡氏进院了。她赶紧躲了起来。
鲁庚午跟胡氏进了门,他看看外面,关上门窗。他表情严肃,那双小眼睛睁开了。胡氏绞着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鲁庚午说:“你得帮我,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胡氏道:“我怎么能杀他?他是我丈夫,是你爹。”
鲁庚午道:“你跟我上床时怎么不这么说?现在你倒装起贤妻良母了。”
杜鹃一惊,浑身冰凉。她死死捂着自己嘴巴,继续听着。
胡氏震惊道:“你竟然这么说我?”
鲁庚午道:“现在要不杀了他,等他醒了,你我都得完蛋。”
胡氏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说:“我不能一个人杀他。”
鲁庚午皱眉道:“这事人多了反而麻烦。你跟他住一屋,你下手最方便。”
胡氏道:“我一个人干不了。”
鲁庚午看着她,问:“莺儿,你非得这样逼我?”
胡氏冷冷道:“你都跟杜鹃有一腿了,还想我帮你?”
“这怎么就成帮我了?我分明是为了我们两个啊。”鲁庚午握住她手,恳切道,“莺儿,我就是玩玩,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就帮帮我吧。要我爹真醒了,我是他儿子,顶多挨顿揍,你可就完了。”
胡氏冷笑一声,抽出手来:“你威胁我?”
“哪有,我就是跟你讲讲道理。”
胡氏深吸一口气,半晌道:“好,我帮你。但杜鹃是仆,我是主,我不能跟她呆在一间屋子里,她生下孩子后,你就把她杀了。”
鲁庚午说:“好。”
杜鹃身体猛地一颤,她捂着嘴,流下了眼泪。
鲁庚午打算毒死鲁泰。胡氏让他去看着鲁泰,她去拿砒霜。鲁庚午坐在鲁泰床头,低声道:“爹,你可别怪我,我这都是被逼的。再说,杀你的人是你老婆,可不是我。你死后可别找错人。”
鲁庚午笑了一下,惬意地靠在床柱上。他心想胡氏也是蠢,她杀了鲁泰,鲁家的家产就全是他的了。到时候她一个寡母还想管他?这老女人他早就玩腻了,等鲁泰一死,他就把杀人的罪名栽到胡氏身上,送她跟叶福儿作伴去。至于杜鹃,看在她有了孩子的份上,就让她做个妾算了。
没一会,胡氏进来了,说:“庚午,你出去帮我放风。”
鲁庚午便在大门前守着,没想到过了一会,杜鹃来了。她脸色惨白,神色惊惶,跟见了鬼似的。
鲁庚午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杜鹃道:“我,我想问问老爷醒没有。。。。。。”
“他没醒,就算醒了,见到你也得气晕过去。你给我赶紧回去。”
杜鹃拽着他哀求道:“少爷,那你送送我,我回去得经过那鬼屋,我害怕。”
鲁庚午烦道:“什么鬼屋,你不知道换条路走?”杜鹃就哭。鲁庚午怕她动静闹得太大,又怕她看见胡氏从屋里出来,便道:“行了行了,我送你。”
经过那鬼屋时,杜鹃忽然说:“少爷,我肚痛。”
鲁庚午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扶进屋子,竟没注意到这屋的锁不见了。杜鹃刚一坐下,便道:“少爷,要我没了这孩子,你还会娶我吗?”
“说什么鬼话!”鲁庚午不耐烦道,“我去喊大夫。娘的,偏偏这个时候!”他刚要转身,杜鹃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捅进了他背里!鲁庚午一把推开杜鹃,不敢置信道:“你干什么?”杜鹃死死瞪着他,握着匕首悲惨而疯狂地笑了,那样子犹如厉鬼。
鲁庚午忙往外跑,一开门,正对上胡氏,他忙抓住胡氏:“莺儿,快救我——”鲁庚午闷哼一声,低头看向胸口的簪子。胡氏冷冷看着他,猛地拔出簪子,鲁庚午捂着胸口,震惊地望着胡氏,这时,一截雪白的刀尖从他肚子捅了出来。杜鹃紧紧握着匕首,哭叫道:“去死吧!”
她拔出刀,一股股鲜血从鲁庚午腹部涌出。鲁庚午慢慢跪倒在地,仍不敢置信地看着胡氏,颤声道:“你,你。。。。。。。”
胡氏用力地一脚踢倒他。
鲁庚午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口中冒出,他抽搐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杜鹃跪在他身边,扔掉匕首,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胡氏扔给杜鹃一条帕子,说:“你来的时候没让人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