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御前的禁军将宋婉清送回了家。宋怀山和王芸芝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便等在了前厅。王芸芝性子急,实在是坐不住,在屋里转来转去。宋怀山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别着急,婉清一会儿就回来了。”王芸芝这才安稳的坐下,可没一会儿,又站了起来:“我得出去瞧瞧。”说着就往外走去,宋怀山自知拦不住她,急急忙忙跟了上去。两人走出前厅,就瞧见站在拐角偷偷摸摸看向门口的宋晟彦。宋晟彦还在同宋婉清置气,嘴上说着没有她这个妹妹,可还是没忍住偷偷过来迎她。王芸芝和宋怀山相视一笑。“瞧他那个扭捏劲!”王芸芝没忍住侧过头和宋怀山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进了宋晟彦的耳里,立刻出声反驳:“什么扭捏!谁扭捏!”说着从拐角走出,跟了上来。还未走到门口,就见宋婉清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许久未见面,此时见到他们,宋婉清步子急了起来。王芸芝并没有多问,只拉着宋婉清的手:“晚上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东坡肉。”禁军将人送到,不便再打扰,便要告辞:“宫中还有事务,下官便告辞了。”“有劳了。”宋怀山将人送了出去。待他们走远,宋晟彦才冒了出来:“你知道我是谁吗。”宋晟彦向来记仇,宋婉清知道他还在同自己置气,于是好声好气的顺着他:“当然,你是我哥哥,我怎么会记你不得!”“原来我是你哥哥啊!这么久不见,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个妹妹了!”宋晟彦一脸的不快。王芸芝实在没忍住:“你阴阳怪气的干嘛!阴阳怪气的不准吃东坡肉!”宋晟彦吃了瘪,没再说话。这次的事是宋婉清理亏,带了些讨好的看着他。片刻后,宋晟彦伸出了一直掩在身后的左手,手里拿着一包糖,递了过来:“陈记的糖。”宋晟彦依旧摆了副臭脸。宋婉清接过糖,依旧是自己最喜欢的葡萄味,捏了颗软糖,递给宋晟彦。宋晟彦不情愿的把手往身后别了别,片刻后,还是伸出了手。—宋婉清在回家途中,始终忐忑,不知道回家后该如何同家人交代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马车上想了一路。结果到家后,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开口询问,就连宋晟彦也闭口不问她在宫中发生的事。宋婉清不愿编谎话欺瞒他们,他们不提,反倒松了口气。夜里,心怡和妙秋两个丫头,靠在床边,同宋婉清说着这些时日家中发生的事。从宋晟彦只身勇闯安州送粮,说到前几日厨房养的宠物芦花鸡跑了。宋婉清听着她们喋喋不休的声音,睡意席卷了上来,她们的声音渐渐小的听不着,耳边一片宁静,终是睡了过去。心怡和妙秋见床幔里没了回应,就没继续说下去,起身见宋婉清缩着身子,攥着被角睡了过去。两人将床幔放下,吹熄了床头的烛火,走了出去。—夜已深了,街道两边的商铺都关了,只有铺子门口的灯笼在风里曳曳的摇着,微弱的烛光打着颤,照着道路。倾荷郡主自今日从宫里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到了夜深了,喝的醉醺醺的走出了府,还不让人跟着。府里的护卫害怕她出事,不远不近的在她后头偷偷跟着。倾荷脚步踉跄着,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护卫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默默的跟着,一直跟到了长公主府门前。长公主府的守卫见了倾荷并未阻拦,为首的见倾荷醉醺醺的将她领了进去。这位郡主是李家独女,太后的侄女,长公主的表妹,虽说不知她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但总归是阻拦不得的。李府的护卫看着她走进了长公主府,才松了口气,但深夜总归是不好跟着进长公主府的,便只在门口远远的候着。—沈苒向来晚睡,夜已深了还在房里,裹着被子,借着烛火看话本。正看到紧要关头,门口传来一阵拍门声。府中的人到夜里不受自己传唤,断然不会寻自己,况且听这敲门声,倒像是来拆家的。除了倾荷再无旁人了。这丫头,这半夜造访的怪毛病,这五年间都没治好。沈苒轻啧了一声,放下话本,披了件薄披风便起身去开门,边走边说道:“你个死丫头,有完没完了,大半夜的来我这儿撒泼!”敲门声倏的停住,沈苒打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倾荷那张哭花了的脸,一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