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澄与他们说了几句,忽然转过头来,朝夏于淮的方向望了过去。看见他已经坐在那里等待,贺知澄小幅度挥了挥手,做出口型:“来啦。”
夏于淮有些笨拙地同样朝贺知澄挥了挥手,点点头。
“啧,这麽纯爱?”应修淩撑着脸斜眼看他,嘀嘀咕咕的。
夏于淮没理解他在说些什麽:“?”
随着架子鼓和键盘被擡上舞台,客人们逐渐注意到舞台这边的动静,逐渐热闹起来。
“哟!今天有演出啊?是哪个乐队?”
戴鹏道:“我们乐队自己上!”
熟客瞬间笑了起来:“嚯!好久冒听你们演出了!”
“怎麽都冒提前宣传?还好今天来了,不然我都不晓得!”
“临时决定的,随缘过过瘾。”戴鹏哈哈大笑。
“小涛嘞?回来了?来来来……”
陈驰涛从一旁探出头:“来了来了!”
贺知澄听着客人们带着略微方言口音的谈笑,口罩下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略微上扬。
或许音乐就是这样,无论是与乐队的伙伴,还是与台下的听衆,即使大家在不同的生活中奔走,也会相视一笑,串连起心与羁绊。
随着近年来的旅游宣传,前来黎明路打卡的游客越来越多,街面上也涌现出不少网红店铺,但游客们的步伐似乎还没有涉及到渲日这巷中偏安的一隅。
贺知澄暗自环视一圈,渲日的客人人数和往常差不多,甚至还少了不少年轻的面孔。
这里离大学城不远,平日里偶尔会见到附近的大学生。或许是因为假期的缘故,年轻人都外出旅游去了,这麽一想,自己被认出来的概率应该更低了。
他略微松了口气。
“好了,差不多要开始了!”
调试检查已经完毕,戴鹏拍了拍手,乐队的四人走上舞台,陈驰涛抱着吉他站在立麦旁,深吸一口气——
“我们是渲日,好久不见。”
贺知澄站在角落,按下贝斯的琴弦。他的面庞隐藏在宽大帽沿下的阴影中,口罩模糊了姣好的下颌线条。乐队中人特立独行的不在少数,他这幅遮的严严实实的打扮也并没有引起观衆的注意。
何况在熟客们眼中,这位曾经的驻唱歌手本就常常戴着帽子和口罩,坐在灯光之外的角落,漫不经心地弹唱着低沉又婉转的曲调,混合成渲日这间小店中独特氛围的一部分。
台下的人影模糊在光点里,心髒漂浮起再下沉,化为熟悉的韵律与节奏,让音符掌控着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