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别夹带私货了我跟你讲,你要唱就自己清唱吧!太恶心了我都不想给你弹伴奏……”
两个人找回了曾经的节奏,瞬间掐了起来,留下不知所措的宋新恒和贺知澄无奈地对视,最后“噗嗤”地笑成一团。
“行了!停!”宋新恒是乐队的劝架担当,终于及时找到了打断他们的时机,赶紧提起话题,“说起来,《燃尽》小橙子要唱吗?还是给涛哥唱?”
乐队的主唱虽然是陈驰涛,但大家一起参与创作,同样也会一致将适合的歌曲分配给音色特点最适合的成员演唱。《燃尽》就是由贺知澄主唱的歌曲。
“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被认出来了,会给你们添麻烦……”贺知澄有几分犹豫。
“哎!没关系,有什麽麻烦不麻烦的,不承认就行了,你鹏哥不怕这个。”戴鹏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贺知澄的肩,“万一真有人来,也是给我创收啊!”
陈驰涛也道:“就是,还便宜他了。那就把《燃尽》放在最后一首,要是认出来了,你就赶紧从后门跑。”
宋新恒也点点头:“对,你别想那麽多,我们都觉得这首歌还是你唱最合适。”
贺知澄看着三个人脸上关切的神情,他们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关心着自己,贺知澄锁紧的眉头不禁松了下来,内心涌动着一股暖流。
“好。”
多的话无需多说,他们只需要呈现出最精彩的演出就够了。
另一边——
夏于淮比贺知澄稍晚抵达渲日。
如很多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一样,在昏黄的夜色下,他仔细又反複地确认了一番,经历了一段自我怀疑的历程,才在巷子中找到了透着灯光的正确入口,如同来到掩藏在故事与现实的夹缝中的那个站台,走进另一个世界。
推开叮当作响的店门,标着“open”的木制小挂牌和门上的玻璃碰撞着,发出一声闷响。
循着若隐若现的香气看去,店内是温馨的木制装潢,门口最近的柜台上,摆放着一瓶风格简约的香水,瓶身是浅灰色的标签——
lightscape,渲日。
夏于淮知道自己是找对地方了。
他不禁挑眉,之前听说店名的时候就有联想到这瓶香水,没想到确实与它有关,看来店主确实是一个对香水涉猎颇广的人,怪不得会在闻舟的店里遇见。
轻盈的、绿色的鸢尾香气,如同白日花园中朦胧又绚烂的光渲般,由湿润转为干燥,化为纯洁干爽的皂香,是与iris不同的对鸢尾的演绎。
不过也多亏了他,才会在那天遇见贺知澄……
夏于淮也曾经接触过这只香水,没想到贺知澄也知晓它。
在他于香水之都的街道上因为一份鸢尾的粉意而回首时,贺知澄无数次背着乐器走进编织着藤蔓与浅梦的巷子,推门时发梢挽留住一丝清浅如渲日般的清香。
在他们尚且不相识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跨越时空的联系,共享了同一份关于香味的记忆。
不远处,店里已经坐着零星的客人,调酒师正在吧台后有条不紊地调配着不同的基酒,看见他推门走进,表情虽然有些冷淡,但礼貌地朝他略一点头。
靠近角落的卡座里,应修淩正向他挥手,他戴着帽子,夏于淮辨认了一会儿,擡脚向他走去。
“这边这边,小橙子特地要我给你留一个位置,怎麽样,这边不错吧?”应修淩似乎已经开始自顾自喝起酒来,桌上摆着喝了一半的酒杯。
他刚一试图扬声说话,就收获了从吧台的调酒师那边获得的警告的视线,不得已只能安分下来,欲盖弥彰地按了按帽子。
“总之这里是留给我们这种需要‘特别看管’的人物的啦……”应修淩撇了撇嘴。
夏于淮注意到这个位置的确非常方便,不仅离表演的舞台很近,而且位于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灯光也并不显眼,怪不得他和应修淩两个容易被认出来的“公衆人物”会被安排在这边。
那边,调酒师为吧台的客人上完酒,不知道端着什麽向两人走来,将杯子放到夏于淮面前:“你好,你就是夏于淮先生吧?我叫方砚行,是这里的调酒师。唉,不过也不重要……”
“你好。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夏于淮彬彬有礼地朝他点头,方砚行看起来年纪不大,表情总是冷冷淡淡的,有些倦懒一般。
“嗯,我知道,澄哥跟我说过了,这是柠檬水,如果需要果汁或者不带酒精的茶饮这边也能提供……”方砚行解释道,“虽然这个位置不太容易被注意到,但是你们还是注意一点,如果周围情况不对的话可以从后门走,就在这边。”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门,朝夏于淮利落地一点头:“大概就是这样,他们的演出就快开始了,有事可以叫我。”
“好,我知道了,谢谢。”
“诶等一下,我呢?你就不该对我说点什麽,我不是你的服务对象吗?”方砚行转身便走,应修淩忍不住抗议起来。
为了避免这位祖宗闹事,方砚行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小声道:“要酒?不行,你得少喝点,至少到演出结束之后再说。”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走掉了。
应修淩喝尽了杯中最后一滴酒,没劲地趴在桌上:“唉……”
望着方砚行回到吧台待机,夏于淮顺着目光可以看到舞台侧面类似于中控台的位置,背着吉他的人似乎正在和工作人员交谈着什麽。
从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身影。夏于淮很轻松地辨认出他昨天晚上才近距离接触过的帽子款式,再结合帽沿处看见的那一点点银色的痕迹,是贺知澄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