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人,沈玉竹很是在意。
可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将拓跋苍木归纳进自己人范围的?
是在知道自己重生是为了帮助对方的时候?还是知道自己的性命与他相连的时候?亦或是第一次见面时灵魂先一步认出对方的时候?
但他不该这样自以为是的把拓跋苍木归为“自己人”,由此带来的失落感更是不该。
拓跋苍木没有义务承担他单方面的失落。
他生来娇纵,但绝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好吧,我知道了。”
话虽如此,沈玉竹轻叹口气,他分明是为了拓跋苍木而来,可现在他甚至没有做到让对方信任他,还真是失败。
看来与之交好的任务的确很有必要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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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竹的沉默与低落在拓跋苍木的眼中是生气的表现。
见状拓跋苍木有种果然如此的念头,就像北狄人,无论他为他们做了什么,只是因为他是被捡来的野孩子,就始终被排斥在族群外。
所有人都会离开他,正如将他抛下的从未谋面的父母,还有他一直当做朋友的牧仁。
既然如此,这些人又为何刚开始的时候要接近他。
还有赛罕,赛罕如今肯定也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将他捡回来吧。
沈玉竹发现拓跋苍木放在桌案上的手突然紧握成拳,还有越握越紧的架势。
表情也很不对劲,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沈玉竹伸手,一根根地掰开拓跋苍木握紧的手指,可惜掰不动。
“喂,你这样太用力会流血的。”
拓跋苍木回神,依言松开手指,“不劳烦殿下担忧。”
沈玉竹低头看着他摊开掌心里的指甲印,就刚才那一小会儿的功夫,手心里已有了血痕。
他犹豫片刻后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
拓跋苍木闻言,下意识想嗤笑几声,这人懂什么?这世间种种,哪能用不开心就能囊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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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竹的手指突然摸索到衣袖里时常带着的金疮药,柳青总喜欢在他的衣袖里塞些药盒,以备不时之需。
这下派上用场了。
沈玉竹从袖口中拿出药瓶给拓跋苍木的手伤上药,但是动作太过笨拙,药粉都没抹匀。
“这点小伤不用上药。”拓跋苍木不自然地想抽回手。
沈玉竹不赞同地按住他的手腕,“都流血了怎么会是小伤?你别动,听话。”
沈玉竹从前在宫中的时候,由于太过孤单,他总喜欢养很多的小动物。
有时候遇到调皮的上蹿下跳把自己折腾受伤,他也是像这样温柔地为它们包扎,让它们听话别动。
出口后沈玉竹才自觉失言,怎么习惯性的就把对方当成受伤的动物了,他悄悄瞥了眼拓跋苍木,还好对方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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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苍木看着手心深深浅浅连药粉都没抹匀的“上药”,视线上移,滑过沈玉竹紧抿的唇和专注的眼。
这点力道制不住他,他若是想,轻而易举就能收回手。
可他只是不留痕迹地偏头,感受着手心因为指腹滑过的颤栗痒意。
笨死算了,上药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