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看到拓跋苍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声音似乎有些哑,“你要做什么?”
“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看看了。”沈玉竹无辜眨眼,而后摊手,“不过我学艺不精,可能看得也不太准。”
眼见着这不怕死的沈玉竹作势又要来碰他的手腕,拓跋苍木额角青筋浮现。
不知为何,先前分明是心中的躁郁之气引发的头疾,但当沈玉竹撞入他怀中的那一刻,躁动的感觉变得分外难言起来。
这种感觉来势汹汹,迫使他想要做些什么的念头越来越强,一时间竟比先前的头疾更加难忍。
拓跋苍木猛地抬眸,狼一般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滑过沈玉竹露在外面的修长脖颈。
沈玉竹突然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他打了个颤,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奇怪,大中午的怎么感觉有些冷。
在他整理好衣服重新看向拓跋苍木时,对方正好垂眸,“我没有什么不适,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声音也跟之前不一样,连情绪起伏都没有,这让沈玉竹怎么放心的下。
与北狄人通常都是紧扎袖口的骑行装束不同,沈玉竹的衣服都是宽袍大袖。
他动作迅速地将手中的亵衣叠好塞进袖中后眼神坚定地看向拓跋苍木。
“如果你真的没有什么不适为何不愿意让我把脉?”
在沈玉竹看来,拓跋苍木这种行为和他从前骗太医没事以此来逃避吃药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同,毕竟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怕喝药。
拓跋苍木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人好似想通了什么,看向他的眼神中诡异地有着与赛罕相似的慈祥。
拓跋苍木:。。。。。。搞什么。
*
被沈玉竹这么几次打岔,拓跋苍木想要拔刀砍牧仁的心思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罢了,拓跋苍木直觉若是不照着沈玉竹的想法做,对方能跟他耗到晚上,而他也确实明面上不能对沈玉竹做什么。
拓跋苍木最终将手腕放在桌案上,沈玉竹坐在一侧为他诊断。
沈玉竹煞有介事地将手指搭在他的腕上,静止不动。
拓跋苍木的盯着那白皙指尖,比死人骨头还白,吃什么长大的。
他能感觉自己心底的躁郁正在消散,这次的时长减少了,以往都是他一个人硬撑着熬过去,一熬就是几天。
最初也不是没让族里的医者看过,但都看不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断断续续的折磨。
为什么?是因为如今身边的沈玉竹吗,真的就如此简单?
拓跋苍木生性多疑,如若不是昨天他才第一次见到沈玉竹,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提前给他下毒想要操控他。
即使现在,拓跋苍木也有这个念头,在沈玉竹注意不到的地方,拓跋苍木审视的目光已经将他里外照了个遍。
沈玉竹察觉后抬眼,眼眸清澈见底,黑溜溜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看我做什么?”
拓跋苍木偏头,“。。。。。。没什么。”
可惜一无所获。
*
沈玉竹的眉头紧蹙,并非是他诊治出了什么不治之症,恰恰相反,从脉象上看,拓跋苍木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哪有正常人的肌肤会如此发烫却又没有发烧的?
沈玉竹忧心忡忡地收回手,“我诊治不出,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人刚才分明就在隐忍疼痛,偏偏又要装成没事人的模样。
“没有。”拓跋苍木依旧回答不变。
沈玉竹突然意识到,拓跋苍木不信任他。
他惯来对人际关系较为迟钝,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因为那都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