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朵丽是个藏不住事的姑娘,见沈玉竹问了,她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殿下有所不知,我和我阿爹都是养马的,我们的马场最近又有好多小马驹出生,可北狄根本用不着那么多马,这日日喂养着草也秃了一大片,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得出金朵丽是真的为此感到很苦恼,北狄赫赫有名的优质战马,数量一多也成了负担。
沈玉竹突然想到了昨夜做的那个梦。
他眼睛一亮,思索片刻后深绝这是个好法子,“金朵丽,你们有没有想过将北狄马用来与各地通商?”
“通商?”金朵丽从没想过,在北狄,货币都是用不上的,因为族人大都是以物换物。
她老实摇头,又有些心动,通商的话,是不是就能赚到钱了?有钱的话,是不是就能买到很多漂亮衣裙?
“没有想过,而且通商这种事得首领同意。”
金朵丽发现,她提到首领两字后,沈玉竹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下来。
她眼珠子一转,难道两人吵架了?回头找族人打听打听。
“好,你先问问你阿爹的意思,拓跋苍木那边我会去同他商量。”
和金朵丽他们告别后,沈玉竹有些烦躁地用鞋底碾磨着脚下的石子,随后又一脚踢远。
说好不管的,怎么又开始帮拓跋苍木想办法了。
“是谁惹殿下不高兴了?”
赛罕将手揣在衣袖中溜溜达达地走过来,语气中带着点调侃。
自上次沈玉竹被赛罕算计遭遇刺杀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不过沈玉竹已经没有刚知道时的气闷了,他算是想明白了,这一老一小的都是不把命当命的疯子。
“没有谁。”
幼稚的小动作被长辈看见,沈玉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知晓一切都赛罕走到沈玉竹的身边,状似不经意地闲聊。
“殿下知道么,拓跋苍木那小子是我十几年前从狼堆里捡来的。”
关于拓跋苍木的身世,沈玉竹的确不知,闻言他忍不住蹙眉,“狼堆?”
这么说确实,他从未见到过拓跋苍木的父母,也从未听对方提起过。
赛罕点头,“是啊,那时候他五六岁,我路过的时候冲我龇牙咧嘴的,可凶,周围的狼群也都护着他,年纪轻轻就混成了狼王。”
沈玉竹想象着那个场面,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他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和其余族人用火把赶走了狼群,把那小子打晕带走了。”
说起往事,赛罕就忍不住想笑,“殿下能想象吗?刚把他带回北狄的时候,那小子破坏力极强,也听不懂我们说话,我也没什么耐心,他一想咬人我就把他打晕。”
“就这么重复几次后他总算学乖了,慢慢的也就和常人无异了。”
沈玉竹刚想笑,想起昨夜的和拓跋苍木的不愉快,他又将嘴角压下,“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赛罕一脸高深莫测地抚着胡须。
“殿下可别误会,我没有帮着首领说话的意思,只是这小子虽然那些狼的习性被我这么多年纠正过来了,但有时候还是不能用常理对待,他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二愣子。”
赛罕语气坚定,骂的毫不犹豫。
“有时候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不说清楚他是真的不明白,殿下懂我的意思吧?”
沈玉竹懂了,但想装作不懂。
赛罕还说不是来帮着拓跋苍木说话的,这分明就是说客。
但对着长辈,沈玉竹也不好使性子,他只能勉强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赛罕走之前又留下一句,“下次可别让他大半夜再来我的帐篷了,一晚上不睡又杵在我帐篷里看着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