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几步路的距离上,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
他透不过气来,疯狂挣扎着,结果血涌上头,天晕地转。
魔师就那么提着他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房屋,织女还在忘我地编织着,微笑着看着一只小兔即将浮现在云锦之上,这是她最有成就感、最快乐的时刻。
魔师看了好久,赞许地说:“很好,梭下有神。”
织女回过头来,田烈发不出声音,血红的脸上只能用口型告诉她,快走快走,那一刻,她的脸色如纸般白。
然而她还是冷静地说:“放开他,我跟你走。”
魔师绕有兴趣地看看她和他,织女身体有些颤抖:“我会替你编织很好的东西,只要你放过他。”
就这样,织女来到了魔师宫,成了他的女人。
田烈则仍然做他的老本行,侍弄魔师那庞大的花园。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魔师会把他也带来,甚至给织女安排的房间也正对着花园,让他仍然能常常看到专注于编织的她。
在魔师宫,她快乐了很多,魔师并不常来她这里,来之后有时只是坐在她身边,静静地欣赏她的技艺,偶尔用他超绝的法力帮她创造出让她也雀跃的效果。
更多的时候,织女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很快魔师宫里到处都飘扬着如画如仙的织锦。
做累了,她看会书,或者出来帮他锄草。
日子简单而单纯,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江湖山川上的风暴与这块宁静安详的地方无关。
他很喜欢这样,只是有一天,看着她细心地替魔师量着尺寸,那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他第一次意识到她不属于自己,不属于这个小花匠。
改变命运的时刻是魔师漫步花园的一次,看着在一株兰花旁忙碌的他偶尔问了一句:“你喜欢养花吗?”
他低声说:“不。”
魔师微笑着问他:“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魔师:“我想做你,做魔师。”
魔师哈哈大笑,良久,沉思着看着他,扫一眼织女的房间,露出奇特的微笑:“那好吧,我给你机会。”
这个主意遭到织女的强烈反对,她知道魔师是个大魔头,不希望田烈也沦入血腥,然而在田烈热切的目光中,她最终还是无奈地低下了头。
魔师果然给了他机会,甚至亲自为他洗髓换骨,然后就将他扔到了充斥着激烈争斗的魔教中,很少再管他。
少年小花匠就在血腥、阴谋中迅速地成长起来,别人都视他为魔师的人,不具名的弟子,这给他带来了很多机会,也带来了很多危险,但他都熬了过去,一天天强大起来。
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汹汹地燃烧,随着岁月而越发强烈,那就是有一天,强大如魔师的他要将织女从魔师宫中抢出来,给她一个真正幸福快乐的生活。
每次见到魔师,他都把这个念头深深地埋在心里,等魔师离开,看着其背影他会握紧拳头发誓,你等着,我要带走织女。
终于有一天,织女离开了魔师宫,可是同样不是因为他。
魔师撒手扔下了一切,去追寻至高的天道,当他听到这个消息,赶到魔师宫,已经迟了,魔师宫已然空寂。
他离开了魔教,去追寻自己这一生的目标。
苦苦搜寻下,才终于找到了织女。
她带着自己织就、魔师留下的魔师袍,回织云派短暂停留后,找了一个僻静的乡下待了下来。
他如往昔一般,默默地在她身边陪着她,希望能守护她的快乐和幸福。
然而她不快乐,仍然是静静的生活,但她不快乐,即便是她沉浸一生的编织也不能让她愉快起来。
常常,她坐在那里怔怔发呆,很久都不下一梭,不织一针。
偶尔她会拿起魔师袍,细细地端详,让那深沉的黑色吞噬身边的五彩光线,然后是轻轻的叹息,细致地迭好它。
她一天天憔悴下去,他的心在痛,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感到愉快。她总是予以配合,回报以感激的恬静微笑,可还是一天天消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