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祁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让人头晕目眩的黑色之中,他从未想过自己喜欢什么,骤然被沈珏问起时还有些发懵,但是,他的心中紧接着升腾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言祁只觉得自己此时晕乎乎的,不自觉地就把心中的话问了出来,“什么都可以去争取吗?”
沈珏点了点头,“对,什么都可以去争取,所以,言公公你到底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
我喜欢将军大人……
言祁骤然一惊,整个人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移开了视线。沈珏挑了挑眉,不知道言祁是想到了什么才反应这么大,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奴才……奴才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沈珏耸了耸肩,见从言祁这里骗不到话了,便随意与他聊了些京城最近发生的各种趣事,在言祁这里用过午膳之后才打道回府。
甘露殿内。
沈珏一踏进甘露殿,便注意到皇上身边磨墨的人换成了王海,见沈珏注意到他,王海急忙收回了自己打量沈珏的视线,假装一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陛下,臣已经找到玉玺一事并非言公公所为的证据。”沈珏向前一步对t皇上行了一个礼,继而开口道。
“哦?沈卿细说无妨。”皇上从奏折中抬起头,颇感兴趣地问道。
沈珏从袖子中抽出了那一小块布料,看到沈珏手中的布料,王海浑身一僵,内心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沈珏细细说明了布料的来源,还未待她说完,王海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诉着他是被冤枉的。
“虽说奴才家是京城中使用绫云锦最多的一户人家,但这也不能代表是我指使了手下之人去找人雕刻那枚玉玺。倘若存心有人想陷害我,只需拿到一小块布料便可将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望陛下明鉴啊!”王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心中恨毒了沈珏。
皇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随后皱了皱眉说道:“闭嘴,吵得朕心烦。”
见此,王海立刻噤声,生怕自己因为吵到了皇上被拖下去砍头。
“沈卿既然已经查出了此事并非言卿所做,那便转告言卿他的禁足可以结束了,”顿了顿,皇上补充道,“此事言卿受委屈了,禁足结束之后就让他好好在家休息三天吧。”
沈珏听令离去。
而留在原地的王海恨的人除了沈珏,还有那个先前告诉他言祁将会在生日宴上跌一个大跟头的神秘人,定是那个神秘人把这件事栽赃到了他身上,一定是这样!
而被王海怨恨的沈珏此时刚刚回到将军府,她刚一进门,便有下人急匆匆地前来通报,姨母陈念心的信到了。
脂粉
沈珏拆开陈念心的信,信纸上还能见到斑驳的泪痕,不难想象出在写信时陈念心的泪水多次打湿了信纸。
陈念心在信的最开头先是哭诉徐澜的苦命,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再是感激沈珏在徐澜做出如此恶劣之事后还能记挂着他,如果徐澜还活着想必定会大为感动。最后陈念心才一一回复了沈珏在上一封信中提出的问题,她说府里并没有像沈珏描述一般的丫鬟,每一个丫鬟都是她亲手在人牙子那里挑选的,所以绝对不可能记错。
至于酒楼的老板是谁,陈念心回复道是一位北疆人。他年纪约摸四十上下,虽然是异族但平日里很是和蔼,徐澜与老板的交情很好,经常一起喝酒,有时要喝到半夜醉醺醺的才回家。
北疆人么,虽说眼下大宋国和北疆的关系因为呼延雪的和亲缓和了不少,但是常年在边疆厮杀的沈珏见识过无数生性残暴的北疆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看到那位老板是北疆人并且与徐澜交好的时候,沈珏下意识皱了皱眉。
徐澜是家中幼子,平日里陈念心对他最为宠爱,即使徐澜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陈念心也不曾责怪他一次。按照陈念心对他的疼爱程度,怎么可能让徐澜去学又苦又累的剑术,还让他在手上留下薄茧。既然练剑并非陈念心所要求,那便只可能是徐澜自己私下里偷偷在练,就连一直关注他的陈念心都不曾知晓。
又是偷偷练剑,又是和北疆人交往甚密,最后还被人毒害在酒楼之中。她这个好表弟,究竟想做些什么呢,沈珏有些看不懂了。
将陈念心的信放在一边,沈珏拿起了一旁暗卫呈上来的报告。先前她曾安排了一队暗卫扮作土匪,在汪直被押送回京的时候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干脆利落地杀了汪直,防止夜长梦多,遗留后患。
安排好的那一队暗卫也的确如她所想的一般,在押送汪直回京的队伍经过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时,一拥而上想趁乱杀了汪直。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一列北疆人的商队刚好路过,拼死护住了乱战之中的汪直。沈珏手下的暗卫为了不暴露身份,不好发挥出全力,最后不敌商队的随从保镖,只能黯然离场。
又是北疆人,徐澜的死有北疆人的影子,而这次汪直的侥幸逃生,北疆人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这北疆人竟是老鼠不成,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在暗卫准备对汪直下手的时候,那列北疆商队刚好路过。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自己的暗卫队伍中,怕是出了奸细。还有先前呼延雪一手策划了英雄救美一事,背后也少不了暗卫中的奸细往外传递情报,否则呼延雪她是怎么精准无误地把控好他们抵达京城的时间呢?
想到这一点,沈珏的脸色沉了沉。
看来是她太过于疏忽,隶属于她自己的暗卫竟然也混进别有用心的人了,是时候找个时间清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