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元帝面色平静,坐姿端正如松般,手中拿着御笔不断地批着奏章,闻言他只是不鹹不淡地道,“出淤泥而不染,有什麽好看?”
“那,最近送进宫的奇木异草……”
“也不看了。”元帝不停地批阅着奏章,神色看上去波澜不惊,语气也很是平淡,“朕现在哪有功夫看那些?算了吧。这几日这奏章是批个没完了。那群老匹夫真是仗着自己的那些资历,为所欲为,一个接一个的含沙射影朕借礼制之名大兴土木,劳财伤民。就差没把昏君两个字贴在朕的脸上。”
“那些谏议大夫一直都是这样,世人皆赞扬圣人鼓励谏言,是个明君呢。”
“明君?”元帝闻言摇了摇头,“史书怎样记载,都是死后之事,朕究竟是个怎样的皇帝就交给世人评判。”
这时,有宫人来报,洪忠听后走到圣人身边,低声道,“圣人,太子殿下正在养心殿外求见。”
元帝笔锋一提,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什麽话都没说。
御案上的奏章随着元帝的动作渐渐低了下去。
终于,元帝微微擡起头,将笔丢入一旁的笔洗之中,淡声道,“让他进来。”
太子入殿之后从容地撩开衣袍直直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元帝没有出声,只是坐在龙椅之上敛眸看着太子。
太子久久没听到元帝的声音,头依旧没有擡起来,又开口道,“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元帝静静地看向太子,面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眼眸之中却像是能够将人洞穿一般。
一时间,养心殿内鸦雀无声。
站在一旁的洪忠低着头不敢作声。
“哦?知错?”元帝终于缓缓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又犯了何错?”
“儿臣昨日擅自出宫,请父皇责罚。”
元帝起身,踱步走到太子身旁,睨了他一眼,“朕还不知晓此事,你怎麽就不打自招了?”
“儿臣自知有错,昨夜又不敢打搅父皇,这才迟来认错。”
“嗯。”元帝话锋一转,“对了,朕欲将天京卫交给你,你怎麽想?”
太子闻言身形一滞,连忙答道,“儿臣不敢。”
“不敢?”元帝淡声道,“朕看你好像对天京卫有很大的意见,正好这些日子里朕无暇顾及,不如就交给你管辖,如何?”
“儿臣知错,日后定当严于律己……”
元帝背着手望向窗外,出声打断了太子的话,出声道,“洪忠。”
“奴才在。”
“传令下去,即日起,太子潜心读书一月,不準擅离东宫。”
“是。”
太子对此毫不意外,叩首道,“儿臣遵旨。”
过了两日,公主府内。
鹤守玉步伐沉稳地行走在内廊上,远远地就看见赵玉妗倚靠在池塘边的廊柱上,一旁的池塘在日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