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自然是不会跟越珠说自己跟鹤守玉单独相处,还在一块喝酒这种事。
于是话锋一转,问道,“……越珠,你觉得鹤守玉此人如何?”
“府中人对鹤大人皆是赞赏有加,说他虽然少言寡语但却是个温和有礼之人,可我却不这麽觉得。”
“你怎麽想?”
“我觉得他……好像蒙着一层纱,令人不轻易看透。”
“一层纱?这是什麽形容?”
“高深莫测。”越珠想了想,说了这麽一个词,“方才洪公公说他倒像是世家公子的风範,我也是这麽觉得。可是当年他入公主府,我们也私下调查过,和他的说辞都对得上,但是我心中总觉得怪异。”
“是不是因为,毫无破绽?”
“……正是。”
赵玉妗闻言轻笑出声,“鹤守玉自然没有那麽简单。”
“那公主,我们要提防他吗?”越珠斟酌开口道,“如今他管着的事务确实太多了,府内虽有我和妙珠帮衬着知晓底细,但是沉雪阁内也一应是他,要不然寻个由头让他卸下长吏之职,做一些杂事就好了?”
“不,恰恰相反。”赵玉妗沉思片刻道,“且不说没有人愿意来公主府中做事,做不做的好,能不能入我的眼又是一回事。他既管事,我也正好借此试探他。”
话音刚落,赵玉妗看见越珠正含着欣慰的笑看着自己,一头雾水,“怎麽了?这麽看着我?”
“我觉得,公主有哪里不一样了。”
赵玉妗一愣,“是吗?”
“嗯,倒像是一夜之间沉稳了许多。”
赵玉妗垂眸,后没忍住笑出声,“我少给你惹一些麻烦不好吗?越珠,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越珠却极为认真地看着她,“不论公主何样,在我心中都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公主。”
天真?
世界上也许只有越珠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了吧。
可惜,那个天真的赵玉妗,早已被自己亲手埋葬了。
昨日才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日,就已经危机四伏。
往后的路,如果还是以往的赵玉妗,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入宫前,越珠替赵玉妗仔仔细细又整理了衣裙。
赵玉妗看出越珠担忧的神色,出言安慰道,“别担心,我能应付得了。”
“……是,那我在永安宫门等着公主。”
“好。”赵玉妗刚迈出两步,忽然想到什麽,又转身走到越珠身边。
“公主,怎麽了?”
“这两日你找个时间,让妙珠去长街一趟。”
——
永安宫内一片安静,无人敢作声打搅到正在闭目小憩的元帝,宫女太监都垂着头恭敬地站在元帝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