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连忙跟了上去,一旁的林非成了彻彻底底的背景板,惊得合不拢嘴。这个哥哥,也太受宠了吧。林非心想,这何止是受宠,简直就是无所顾忌肆无忌惮。慕熙回到太阿殿,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心情好多了,甚至还哼起了小曲。月禄怀疑自家公子被气晕了头,已经情绪错乱了。“公子,咱们真要搬啊。”月禄觉得吧,现在简直不要太好。“当然。”“那家里的事?”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慕熙停下手,“不会有事了。”没头没尾的一句,月禄也没明白,但是大事上他绝对一百分的相信公子。张大福比月禄还着急,满头冒汗,急的直跺脚。这些日子,他眼看了他家陛下越来越正常,给慕侍君寻的去处也是这宫里最好的了,怎么转眼两人就闹掰了呢。心里竟有些开始怪慕容公子,总之是他来了,气氛才开始不对的。“慕侍君,我们还是等陛下回来吧。”张大福说着软话。“陛下知道了,立马就去找您了呢,现在还没回来。”“方才遇到了。”慕熙语气淡淡的,“在路上正巧遇到文太医,知道陛下出来了,……,后来便碰到了。”张大福内心升起希望,不过怎么陛下没有一起回来,“那您……”慕熙一笑,打趣:“不过一同碰到的,还有陛下的新宠。”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几年,陛下有了新人便把旧人抛之脑后,也因此,碍于陛下威严,后宫明面一片祥和,暗斗也是天昏地暗。又来了,该来的躲不了。陛下明明就说了,不过是一点儿喜欢,怎么这么多年,这茬始终没过去呢。景晟回来的时候,慕熙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张大福苦着脸,像见到了救星。“陛下,慕侍君这就要搬出去了。”“恩。”景晟机械的答应,就像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这句话,跟外界失去了联系,只是无意义的出了声。“陛下?”这不对太明显了。景晟眼睛紧紧盯着寝宫的方向,移不动半分,“他想搬,就搬吧。”张大福是真的要哭了,“可是慕侍君说,他说要搬去冷宫。”景晟拧紧眉头,“他还说了什么。”“慕侍君说,他……”太难了。“恕你无罪,说。”张大福:“慕侍君说,他故意模仿自己表哥接近陛下,别有目的,魅惑君主欺君罔上,罪该万死。”声音越来越小,“去冷宫,算是求个恩典了,只盼着,只盼着陛下能恩准。”景晟突然笑出声,拿人根本没有办法,说不出话来。无措感攀上心头,紧张地指尖都在颤抖。“这是记恨了,开始算账了。”半晌,景晟自言自语道。第一次见他,他定他御前失仪之罪,当时他战战兢兢,为了活命,只能跪在尘埃里,为自己求个不死的恩典。“陛下,这慕侍君与您闹脾气了?”张大福看这个小侍君良善着呢,就没信过慕熙的话,只当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拿这等大事耍脾气呢。“恩。”该闹。“陛下,老奴斗胆为小侍君求个情。”“准。”景晟说。“这小侍君此番是太不像话了,平时脾气也差,不知伺候陛下还总是与陛下耍性子,实在不应该。”张大福自顾自地说,没发现景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但后宫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慕侍君,也是老奴见着对陛下最用心的一个。”景晟的脸稍稍有了些温度,“继续说。”“平日里那些细的先不说,”闪瞎人眼的秀恩爱太伤他这个太监的心,不提也罢,“就这次陛下生病,晚上老奴瞧着慕侍君都快急哭了,跟平日里任性的样子,哪是一个人啊。”“而且,那晚上,还有前儿个晚上,慕侍君对陛下的事亲力亲为,不让人插手的。他身体又差力气也不大,那情义真真的。”张大福其实还是后怕的,但他总觉得他家陛下该做点什么,这样慕侍君能留下,两个人说不定就好了呢。大拇指撵着食指,指尖发烫,连心间都烫的吓人。景晟的眼睛终于从寝宫的方向离开,吝啬地给了张大福个眼神。张大福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当然也不知道景晟这一眼是给他记上一功的意思。“把徐茂宣来,”景晟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让文华一道来。”“诺。”“还有,”景晟语气加重,“把后宫所有人的户籍都调来。”张大福搞不懂陛下怎么提起了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但看着他家陛下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直觉告诉他没有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