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捉着朱笔,望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放下笔,拿起墨条,磨起了墨。批阅奏折,用的都是朱砂,墨对于他而言实在没太多用处。但磨墨,能化解他心中的戾气。慕家以为送来个替身,能再获恩宠,恢复往日第一贾的气派,但知不知道戳了他的心尖,天子一怒满门覆灭。景秀宫。慕云感觉自己要累死了,全身每块肉都叫着乏,困的一下下打岔。“我躺一会儿。”说着已经躺下了。“公子,宫人传话了,一会儿陛下要来。”“不碍事,我合衣睡一小会儿。”“公子,再有怠慢,我们小命不保,您别睡了,求求你了。”月禄都快哭了。“就一小会儿,一下下,别闹。”慕云往床里边又钻了钻,不一会儿就迷糊了。翻了个身,不舒服,胡乱扒了衣服,踢掉鞋,钻进被窝里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慕云这一觉,直接从下午睡到了晚上,晚膳时间都过了,才悠悠转醒。他身体差还有个毛病,嗜睡,有时候他会有一种,自己会在睡梦中去了的感觉。第一次有这种意识后,他就刻意控制自己,每天最多睡四个时辰,后来他只要费的体力多一些,便会困的头点地,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慢慢也就放弃了。他受不了那个委屈,身体已经使他的生活残缺了一部分,剩下的他就该该吃吃该睡睡。“公子,快来吃饭,再晚些就凉透了。”慕云下了床,拨了拨菜,吃了两口就没再动筷子。窗外微风轻拂,树枝随风摇曳,他像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公子,自入宫你就没怎么好好吃饭,再这样,您的身体遭不住的。”“没家里的饭好吃。”慕云郁郁。公子这是想家了?对啊,哪有家里来得自在。公子虽是庶出,但聪明机智,一直都有自己的产业,在家时每天在自己的小屋,做些自己喜欢的事,窗外都是自己置办的景致,好不快活。“公子,快看。”月禄捧着朵花,一惊一乍从窗边蹦过来。这朵花还开的正艳,形如鸡冠,厚厚实实,层层叠叠,甚是好看。“熙髻花。”慕云有些惊讶。“没想到王宫里居然会种这种花。”月禄把花放进慕云手心,“公子,你喜欢的花,待有时间,我们出去找找。”熙髻花,又名鸡髻花,因为生存能力强,在哪儿都能种活,野外遍地都是,普通人家也多种这花,所以王宫是不可能种植这种寻常花卉的。慕云捉着花朵底部,让花在手中转了起来,“这风不大,应当就在附近。”熙髻花不像其他花儿,他能顽强地开到冬天,在第一场初雪后才慢慢凋谢。看了看时辰,再看看月禄转移话题的样子,慕云了然。早都知道这般,慕云淡定,“陛下,没来。”月禄抓了抓后脑勺,“公子,晚膳送来的时候我就去打听了,陛下,陛下翻了枫侍君的牌子,去如枫宫了。”“枫侍君?”慕云一时没对上号。“就那个最近得宠的,慕容如枫。”月禄说,直呼其名。月禄打小奴仆出身,对于世家公子都是非常敬畏的,但这人出言让他家公子受到了为难,险些丧命,在他心里就是个坏人。“哦,告状精。”对这个人,慕云第一眼就没瞧上。“噗。公子说的好。”慕云望向窗外,书中景王本身就没来,去了主角那里两人互看不顺眼还要天天见面互怼。他们都以为,慕云一进宫,不是宠冠六宫,就是被处死,但谁也没想到,就是有第三种情况,慕云被冷处理,在这次见面后,景王就当没他这个人一样。直到有一次,慕云出去寻什么东西,撞见了景王,突然蒙受圣恩。这件事,还是月禄刻意安排的。慕云又转了转手中的花,想到,书中并没写详尽,但恐怕他是去找这熙髻花去了。“公子,您别伤心,陛下总会来的。”慕云瞪着月禄,“你从哪儿看出我伤心了?”我简直不要太高兴。那晚一直到后半夜,景秀宫安静如鸡,景晟确实没有来,后面几天也都没有任何召见的意思,慕云心知肚明,月禄却急的猴上树。直到有一天,月禄把事情打听清楚,才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公子,你莫伤神了,”月禄喝了一大口水,“原来陛下是每日都翻牌子,翻到哪儿就去哪儿,不想翻了就在太阿殿。”“枫侍君那儿是去的多一些,其他的,也就翻了一回阴侍君的牌子。”月禄眼睛一转,“不过哪有那么邪门,天天翻枫侍君的牌子,我寻思这里面肯定有道道,咱们花些钱跟递牌子的公公搞好关系,不就可以让陛下翻公子您的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