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正午,艳阳高照,透过不太遮光的亚麻布,阮南参看到方丛夏扯了扯衣领,在帐篷前来回走动,似乎还在为方才的对话难为情。他后知后觉感到窘迫,生怕再说错话,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阮南参脱掉湿衣服,从书包里拿出毛巾擦干身体,看一眼躺在睡袋上的内裤,勉强退去的热度又卷土重来,他羞赧地别开视线,先拿起了方丛夏的t恤。t恤很大,有很淡的、方丛夏常用的那款洗衣液的味道,穿在身上空空荡荡,长度几乎盖到他大腿中间。阮南参拉高领口,忍不住吸吸鼻子,独属于方丛夏的味道顿时盈满鼻腔。然后他伸手勾起内裤,是同样的、和t恤如出一辙的味道。阮南参呆了两秒,再次涨红了脸。他微弓着背站直身体,两手捏住内裤的边缘往上拉。意料之中,他穿不住。内裤大了一圈,阮南参一松手就往下滑。反复几次,他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兜不住。阮南参叹了口气,懊恼地曲着腿坐在睡袋上。他抬头看一眼仍然守在帐篷外面的方丛夏,再三纠结,鼓起勇气叫了方丛夏的名字。方丛夏问他:“什么事?”阮南参咬咬嘴唇,低着头,声音有点抖:“内、内裤好大,总是滑下来”三分钟过去,方丛夏没有说话,他有些不安地攥紧衣角,担心方丛夏嫌他事多,忙说:“我、我不穿了,谢谢你。”“不用。”方丛夏声音很低,“等我几分钟。”说完就消失在阮南参视线里。而十分钟后,玩得正嗨的张瑜就被方丛夏不由分说地拉到墙角。张瑜问他什么事,方丛夏说没什么,等了一会儿,却指着石柱底下在吹泡泡的小孩说可爱,又讲今天好热,接着赞美张瑜今天的妆发好看。张瑜忍无可忍,受不住方丛夏顾左言他,不耐烦地打断:“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不说我走了。”方丛夏这才闭嘴,原本落在张瑜脸上的视线却开始飘忽不定,他姿势僵硬地摸着脖子,脸色不太自然,清了清嗓子,问她:“你有小皮筋吗?扎头发那种。”闻言,张瑜狐疑地皱起眉,盯着方丛夏仔细打量,在看到方丛夏耳根不正常的粉色后,她心下了然,大笑出声,调侃道:“哟,你也没有女朋友,要皮筋干什么?”“我自己用。”方丛夏抿抿嘴唇,错开张瑜的目光,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头发长长了,扎起来比较方便。”张瑜看着方丛夏短到几乎贴着头皮的板寸,只觉得无语至极,她嗤笑两声,讽刺他:“方丛夏,你撒谎也得打草稿啊,你头发要是能扎起来,我这就叫长发及腰了。”“说吧,到底要干什么?”方丛夏木着脸,眼睛不看张瑜,又重复了一次:“我想扎头发。”僵持了两分钟,张瑜耐心告罄,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出一袋还没开封的彩色小皮筋扔给方丛夏,白他一眼,骂道:“给给给,烦死了。”方丛夏伸手接住,没心没肺地笑笑,留下一句“谢了”,转头就溜。张瑜:“”方丛夏回来的时候,阮南参光着腿窝在帐篷门口,托着脸蛋发呆,看见方丛夏,他眼里闪过一丝羞窘,飞快缩回帐篷,规矩地盘腿坐好。方丛夏的影子很快投落在帐篷外壁上,阮南参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声,接着一包透明塑料袋模样的东西从门口递进来,方丛夏说:“用这个暂时捆一下。”他接过来,依照方丛夏的指示打开包装,拿出两根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操作,小声询问:“要怎么捆啊?我、我不会”方丛夏嗓子眼发紧,安静少时,可能有三分钟,他才说:“你先脱下来。”阮南参点点头,想到方丛夏看不见,又说好,而后听话地脱下挂在腿间的内裤。“捏住内…咳的一边,扎过头发么?把它扎起来。”“再捏住另一边,重复刚才的动作。”半晌,阮南参没有回应,方丛夏摸了下喉结,忍不住问:“穿上了吗?”“没有。”阮南参有些沮丧地耷拉着脑袋,心烦意乱地垂眼看被他扎成一团乱麻内裤,有点委屈:“好难,我穿不上了。”“”方丛夏咽了下,“给我看看。”话音刚落,阮南参就探出头来,把一坨黑乎乎的团状物送到他手边,方丛夏盯着它沉默两秒,解开,摊平整。隔着门帘,他瞟了眼环膝而坐的阮南参,大致在心里估算了下他的腰围,手指翻飞,三十秒后他掀开帘子把成品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