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宏风听了,心底不屑,看起来她比自己还操心得多。紧跟着也兴致勃勃提问:“打算在淀城还是京城办,或者出国?现在年轻人不就时兴这个。”
季见予没什么胃口,早早就停筷,嘴里含了颗橄榄,闲闲散散倚在座位看这二老,有些头疼,“你们搞清楚,是我结婚。”
什么态度?季宏风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心梗,“你还知道是你结婚?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以为人现在是你的怎么胡来都行,我必须提醒你,蕉蕉不是非你不可,可我们是非蕉蕉这个儿媳妇不认,我告诉你,这个婚礼你要是敢随便敷衍或者给我捅出什么篓子,给我和你妈丢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季见予苦笑,揉了揉额角,“您老就别咒我了,你们自个儿子自己不了解?婚礼我心里有数,你们夫妻别和我唱反调就行。”
“你这叫心里有数?这么说吧,到时候我肯定是要送蕉蕉出场的,我和你妈就是她的家人,婚礼怎么个流程你和长辈知会一声是基本礼貌,如果南添还在你也是副死样子,我不信他肯把女儿嫁给你。”季宏风忽然就红了眼,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南添还在就好了,如果是我亲手把他宝贝女儿交送到你手里,你又对她不好,将来还让她伤心难过,那我怎么过意得去……”
季见予皱了皱眉,最后呷了口水干脆起身,对文玉说:“你老公自己哄吧。”
文玉淡淡瞥了眼在那自己默默抹泪的季宏风,好笑:“人走了,不用演了。”
“我演什么,我真是这么想的。蕉蕉爷爷走路不方便了,不就只能我们牵她进场。蕉蕉愿意原谅季见予,我当然是开心,可我就是怕他以后再做什么事让蕉蕉难过。”
“蕉蕉都没这么想,你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贷款季见予不会是个好丈夫了。他要是真出轨,也是基因里带的,赖儿子的同时反思一下你自己。”
季宏风语噎,讪讪丢下一句“我说不过你”就麻溜起来自觉开始收拾碗筷。文玉饶有兴趣看他半天,越发觉得他活脱脱一个老小孩,“本来就是,办婚礼这么开心的事,你非要在这里扯东扯西讨人嫌。活在当下好吗季老头,我当初和你结婚也没想过和你就这么幸福无忧过了半辈子。你别这么看着我,人生变数太多了,有时候就算两人相爱也不一定能厮守到死,可也不一定就会分开呀。这俩孩子,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一起,彼此信任,给彼此一个爱的机会,这本身就是件欢喜的事,他们需要的是祝福,理解和支持,为他们做出相守一生的这个决定,仅此而已。”
终章·上
傍晚,季见予到机场接苏冷,她这次回来是想亲自陪两个老的去体检,结束后要飞巴黎,走红毯,然后回国参加电影节,很多营销号透露各大奖项人选其实早定了,苏冷在“最佳新人”这个奖里没有对手,提名什么只是走流程。
季见予和她视频的时候都忍不住好奇她是不是早接到了通知,苏冷笑他天真,还嗔怪他是没话找话,一张没有被扭曲分毫的脸在屏幕里光芒微闪,轮廓依旧鲜明锐利,黑眸噙着几分懒散笑意,穿透阻碍直看到人心里去。
苏冷还是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目光,把脸潜下去,忽然听他说:“我就是喜欢对你没话找话。”
机场里,季见予是亲自到出口站着等人,他高,人群中很突出,等这趟航班落地三十分钟后,还不见苏冷踪影,有影迷捧着鲜花过来尝试和他搭话:“姐夫,你也没接到姐呀?”
季见予略觉尴尬,他知道苏冷在“玩”,打出去的所有电话通通被挂断。最后,苏冷主动拨回来,不耐烦告诉他:“你还不出来我就打车走了。”五分钟后季见予手捧着鲜花和几样礼物回到雷克萨斯的位子,苏冷正惬意在副驾补妆,见他轮廓,不紧不慢把车窗降下,扶起墨镜,“我正好缺个司机,这位先生有没有时间呢?”
他把车的备用钥匙给了她。
天空阴霾很重,苏冷笑颜明媚,妆容服帖,眼影和唇彩发闪,季见予面上冷淡,内心早就狂暴式飞沙走石,薄唇轻轻一动,很无情的轻佻放浪,弯腰手搭在外后视镜上,清香交缠。
“这么巧,时间和兴趣,我刚好都有。”
把礼物放到后座,季见予长手长脚钻进车里,丝毫不局促,空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苏冷侧眸看着,心莫名跳很快。哎,这男人,干什么都赏心悦目。防窥镜一合,强烈深沉气息扑面而来,季见予一手扣住她后脑把人往前带,一低头就精准找到两瓣微微张开的红唇,不管不顾吮吸上面的甜蜜,甚至吻出声响,苏冷死死拽紧他那枚做工精良的袖扣,心悸得厉害,好在没持续太久,季见予放开她,心满意足欣赏她脸颊烫红眼神茫然的模样,怜爱摸了摸鬓角,哼笑一声,另一只手去摸安全带替她系上。
坐回去,一秒恢复正经。
苏冷唇舌还在麻木,翘起来也察觉不到,捋了捋头发,不满抱怨:“你一见面就只想做这些事。”
最可恶的是,炽烈只在剎那间,之后他又是一脸性冷淡的寡漠,像极撩完就跑的渣男,只留她一个人在可耻回味。
“我确实只想和你做。”季见予没什么表情单手打方向盘,右手找到她的,在婚戒上摸了摸,牵住不放。
苏冷忽然想起件事,“你手上那枚和我的不一样。”她介意这个让季见予欣然,弯了弯唇角,“这是单独给你准备的,到时候婚礼,自然是要交换对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