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哎呀’一声,恨不得上前去唤慕知意,口中道:“公子,郡主——郡主她走了!”裴清允一直都在看着她,当然知道她走了,他神色沉下,未置一词。
她这是——在躲他?
——
自莲池到后院桂树林本只有一刻钟的路程,因着慕知意突然改道,多绕了一段路。适才在游廊上慕知意转弯转的急,跟遇到了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差点没把脚给崴着。
是以,给她引路的小侍女很清楚的看到慕知意是在躲对面行来的那位公子。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上京城里的贵女们见到裴枢相总是有意接近的。
为何郡主要躲开?
就不怕得罪了对面那位吗?
她适才看的清楚,郡主在看到对面的人时,只是有了一瞬的迟疑,几乎未有思索,转身就往一侧的木阶上走,而裴枢相正朝着这边望了过来,是亲眼看着郡主往一旁躲的。
小侍女眉目间染满好奇,可她只是奉命前来给郡主引路的,就算再是想问上一句,也没敢开口。
行进后院桂树林前,小侍女抬手给慕知意指了指:“沈夫人就在那边的凉亭里,郡主沿着这条路走过去就是了。”慕知意对她应了声,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抬步往凉亭走去。
此时,柳舒正独自一人坐于凉亭下手执黑白二棋对弈,神色很是认真,凝眉思忖着棋局。
实则,她并不喜下棋,这是她近日来才新添的习惯。
凉亭四周静谧,她正思忖着如何落棋,耳边传来轻稳的脚步声,她将手中黑子落下,似是很满意,随后抬眸往凉亭外看了眼,慕知意正走至凉亭木阶下,对她唤了声:“姨母。”
柳舒淡淡颔首,示意她进来落座。
在慕知意的印象中,柳舒好像总是这般,生的一副温柔相,本该柔情明媚,却总是给人清淡如菊的疏离感,以至于她一度想知道,姨母年少时是否也是这般。
还是,后来的她才会如此无悲无喜。
好似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慕知意的眸光在柳舒那张清丽脸庞上挪开,提起裙据在她对面落座,柳舒抬手给她添了杯桂花蜜饮子,开口问她:“今儿日头盛,可要加些碎冰?”
慕知意轻轻‘嗯’了声,她适才一路从莲园走至这里,身上确实有些热,加之碰上了裴清允,此刻,她的额间有着细微的汗珠,她取出香帕擦了擦汗。
顺便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
柳舒将桂花蜜饮子递在她面前,眸光在她身前的书信上一扫而过,神色依旧平淡,闲话道:“我不喜热闹,前院太过吵,就来了这里。”慕知意用了口蜜饮子后。
朝着这座凉亭的四周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