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锦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口,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别看了,对称得很,连褶皱都他妈一模一样。”俞一礼的表情融化了:“真的吗?那你可以两只手一起拎我吗?这样我会觉得舒服些……”看见裴向锦逐渐变硬的拳头,俞一礼赶紧伸手,帮他理了理警服的衣领,这才深呼吸一口,低头检查尸体去了。一接触到死人,俞一礼一身的怪毛病似乎都消失了。他观察了尸体的皮肤,又检查了肱二头肌对刺激的反应,很快做出判断:“尸体上肢出现尸僵,尸斑指压褪色,角膜尚清晰,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六到八小时之间,也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他拿着相机固定了几组照片,接着又仔细检查了尸体的创口、口腔、眼睑等,认真做下记录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没有着急下定论,起身道:“死因尚不能确定,收拾收拾,带回去做尸检吧。”说完,他抬起头,又开始极度焦虑地整理自己的衣摆。这时,现场的警员再次赶来:“裴队,证据检验科那边来消息,弹壳对应的枪支型号应该已经确定了。”“您可能需要亲自跑一趟ai管理局……”他的手指在面前划了一下,一张苍致的脸便投影出来——“这次的嫌疑人,好像是他们家头牌。”十五分钟之后,不远处的平民住宅区,ai管理局某知名头牌的家中。易鹤野起床时还带着一脸没睡好的烦躁,不客气的敲门声更是让他烦上加烦。但起床气没有消磨他的戒备心,开门前他就听出来着不善,于是条件反射般抓了一把枪,藏在睡衣的袖口防身。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透过猫眼猫眼、看见门那头的画面时,他的眉头还是情不自禁地皱起来——怎么来了那么多条子?易鹤野稍微观察了一下最前面的警察,左手敲门,右手藏在身后,显然是随时准备掏枪怼他的脑袋。于是他“哗”地拉开门,在对方抬手的前一秒,唰地别起他的手腕。易鹤野虽然长得显嫩,但是力气却相当惊人,肉眼难以捉摸的速度下,门口警察的动作完全被他控制住。一声吃痛的叫声,警察手里的枪掉到地上,易鹤野一边快速抬脚将枪勾进屋内,一边顺势用胳膊把人挟住。在警察纷纷抬枪的前一秒,他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人质的脑门。易鹤野勒着瑟瑟发抖的小警察,看向楼道内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冷漠道“什么事?”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轻警长,抬手招呼下属们:“大家先把枪放下。”齐刷刷的动作之后,他又看向易鹤野和他的人质:“你也把枪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易鹤野不为所动:“什么事?”警长看出他没有开枪的意思,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枪筒。在小警员筛子般的剧烈颤抖中,警长扶着易鹤野的枪,小心翼翼揣回了他的睡衣口袋,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看易鹤野没有强烈的反抗,年轻警长又伸出右手:“你好,安全科裴向锦。”易鹤野没有跟他握手,也没有自我介绍,就这么戒备地看着他。“昨天夜里,我们辖区发生了一起命案。”裴向锦说,“据调查,你是本起案件的首要嫌疑人,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把这一句话反反复复在脑子里咀嚼了三遍之后,易鹤野总算是明白,sheep为他准备的“礼物”是什么了。昨日晚间,d13区发生了一桩命案。地点是易鹤野昨晚出没过的脏街,死者是易鹤野昨晚在“末日论”接触过的嗑药壮汉,现场遗留下来的弹壳,型号和易鹤野新入手的“银钥”一致。整个案发现场,就差把“易鹤野是凶手”写在尸体脸上。他妈的,易鹤野都要被气笑了,这家伙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会玩。“昨天晚上,我在实行抓捕任务。”易鹤野说,“那几条巷子有监控。”裴向锦摇摇头:“现场附近的监控,只能看出来你在案发时间进出过那里,拍摄到现场的监控均已被人提前损毁。”易鹤野:“我昨天晚上还被群众举报了,你可以去后台调一下,算是有目击证人。”裴向锦:“我们已经核查了举报人信息,是个空号,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字里行间的意思是,他完全有可能是自己举报自己,做不在场证明。这简直就是把栽赃做到了极致。“不管怎么样,得麻烦易先生跟我们去科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