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夸,池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偏过头去,看见原本站在一旁的宫女们早就极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这才将脸上的红晕褪下去一些。“咳”他拳头握紧,放在嘴下假咳了两声:“也,也没有啦。”池宴挺直脊背,将眼神放在了她身上:“谁让那些人总是想钻空子来污蔑你呢。”“阿旎,你可是要做皇后的人,不能总被他们这么污蔑!”他说的理直气壮,害得狄旎都差点信了。她摇摇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好了,不说这个了。”狄旎抬起头来:“若是寻到的那些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陛下,你打算怎么办?”池宴早就适应了狄旎总在闲话孔子里说正事:“自然是秉公处置。”他凑近闻了闻:“你擦了什么香,真好闻。”玖拾光整理狄旎见他像小狗似的嗅来嗅去,有些嫌弃的把他推了开来:“没擦什么,昨日泡澡时加了些花瓣而已。”她又把话题扯了回去:“若是蒋鸣呢?”池宴顿了顿:“那朕就多招呼招呼蒋旬那小子,至于蒋鸣”他啧了一声:“秋后算账。”“花瓣?什么花,怪好闻的,下回朕也让小夏子他们给朕弄一些来。”池宴在狄旎面前丝毫没个正形儿:“这样,朕身上的味道就和阿旎一样了。”狄旎被他说的烦了,也忘了方才说的正事,伸出手来去推他:“你可是皇帝,这像什么样子。”池宴边说边蹭上前去:“没事,反正除了阿旎,其他人也近不了朕的身。”狄旎无奈,白了他一眼:“算了算了,随你。”次日,池宴招来大臣在乾清宫正殿议事。大臣们闻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花香,个个心里犯着嘀咕,可看着上边正襟危坐的池宴,又低下头去,只留下满脑袋的问号。蒋旬近些日子的处境极为堪忧,身子上青青紫紫的,是和士兵们“对练”时磕碰着的。他自小便是锦衣玉食的养着,哪里受过这个罪,先前还摆了些少爷脾气,如今却也不得不认怂了。日日耸拉着肩膀,跟在那些身材魁梧的士兵身后,就连走慢些了还会被人推。等到狄旎抽了空,再次去练兵场时,便是看见蒋旬这样一副样子。她还吓了一跳,有些吃惊地问了塔娜:“蒋旬这是怎么了?”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你小心着些,他还有用。”塔娜最近一直都在练兵场,连铜雀殿都没回去。她皮肤晒得有些黑,一笑起来牙齿却亮极了:“娘娘放心,塔娜有分寸。”狄旎看着面前的塔娜,忽然觉着,她和当初在北狄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她伸出手来,捏着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间脖颈上的汗,又将帕子递给她:“我自是信你的。”狄旎看得她久了,又偏过头来一笑,唇角微微牵起,是极浅的笑,却叫人看了如沐春风。“娘娘,您总看塔娜做什么?”塔娜被她盯得久了,莫名有些紧张,挠了挠头问她。狄旎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好看极了。”塔娜是北狄的姑娘,是翱翔在北狄蓝天的鹰,把她困在这红墙之内,总归是对不住她的。狄旎沉思了一会儿:“塔娜,你想”她顿了顿,终究没把那话说出来:“算了。”塔娜却有些不依不饶,偏要狄旎把话说完:“娘娘,您说嘛。”她撒起娇来,颇有池宴的风范,把狄旎磨得脑袋瓜子都嗡嗡响的。狄旎伸出手来,制止住了她想要扑上来的动作:“停。”还好塔娜还是听她的话,乖乖的站在一边,只是大眼睛眨巴眨不,一刻也不停歇。狄旎抬头,便是看见她浅铜色的脸上做着乖巧可人的神情。她有些忍不住了,眉眼弯弯:“古灵精怪。”“哎,也没什么大事。”狄旎抿着嘴,小声开口:“我只是想问你,想不想回北狄。”“不是以大启国贵妃的身份,只是你的公主。”塔娜颇为惊讶:“娘娘您说这个做什么啊?”她伸出手来扯住狄旎的袖子,急急忙忙说:“您莫不是有了紫鸢,便不要我了!”塔娜平日里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如今却急的黑眸里都衔着泪了。狄旎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她有些无奈地敲了塔娜一下:“这是在想什么杂七杂八的呢。”“我只是想,你大概也想家了吧。”塔娜见她不是嫌弃自己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只是脸上气鼓鼓的:“娘娘,塔娜先前早就同你说过,愿意跟随您一辈子的。”“若是想要塔娜走,除非是您不需要我了。”塔娜低下头来,狄旎瞧着,竟瞧出一丝的沮丧来了:“塔娜愿意跟随您一辈子,这是塔娜六年前便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