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就这样认罪!“这女子就是一个犯人,像这种阶下囚犯的言论也可以相信吗?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杀害王姑娘的动机!”想明白自己没有后路,张志行的思维一下子清晰起来,直起身子振振有词的反驳道。“他说的有道理啊,杀人犯的话不能信。”“这个小子长得不老实,我觉得酒娘说的话还是比较可信的。”“一个杀人犯,一个书生,你信谁?”周围群众的议论落入耳中,平安知县脸上带出几分犹豫之色,这让张志行心中一喜。王氏夫妇还在不停的磕着头,林修然看着张志行掩不住的小人得志的模样,转身冲罗浮问道。“市井传言之中,罗姑娘虽不是过目不忘,但记性也非常人能及,不知罗姑娘可否复述一下那一日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可以,还等我稍稍想想。”罗浮点头应下开始,仔细回想那日的事。看着那个穿着囚服身上乱糟糟的女人沉思的样子。张志行心想这不可能的,那只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的记性。虽说这样想着,张志行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后背的衣裳逐渐被汗浸湿。围观的群众们也将视线纷纷集中在罗浮身上,现在这个杀人酒娘说的话,基本可以说是确定本案的走向。时间过去一会儿,罗浮的声音传来:“穿一身青色半旧的亚麻衣裳,袖摆下三寸之地有些油滴。腰间挂着质地浑浊的玉珠子,珠子下面系着蓝色的流苏。脚上踩的是黑色麻布的履,上面有些湿泥。”“她说的是真的!我是张兄的同窗,张兄确实有一件青色半袖的亚麻衣裳,衣裳上也确实有油滴,那油滴洗不掉,看得我膈应了三天!”群众中猛然响起一道高昂的男声。说话的男子一脸惊讶,他面容普通带着几分书卷气,身穿棕衣,额头上全是被太阳晒和人挤出来的汗。他是张志行的同窗,有些洁癖,若不是被好友拉着来看戏,他才不愿挤在人堆里。群众们看像张志行的眼睛不对了,罗浮说的这么详细,又有他同窗的人作为佐证,看看来这小子真的就是真凶。张志行也有些吓傻了,他哪知道罗浮的记忆会这么变态,把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这姑娘竟然还完全记得。“可是,这只能证明他在王家村附近,却不能证明他真的害王家姑娘,他根本就没有动机害王家姑娘!”在茶馆看戏的林秀秀坐不住了,大声的质疑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但林秀秀就是不能看着他们成功。她不能上公堂,就只能在场外替张志行抓重点,希望张志行能够听懂她的提示,进行驳斥。就她来看这一场案子的证据,远远不足。只要张志行能够驳斥成功,谁也不能直接定他的罪。这救命稻草被张志行很快速的抓住,他焦急的说道:“对对对,我根本就没有动机杀害王姑娘,我连她是谁我都不认识!”他害人的原因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绝对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但这不是真正的救命稻草,林修然眼中闪过厌恶,这张志行做的事真够恶心。林修然开口道:“因为你身体有疾,所以你对女子有一种因自卑而滋长出来的恨。你对女子有一种变态的虐杀欲望,那日你出门寻找猎物,就正好撞上王姑娘,于是就将她虐杀至死。”五雷轰顶是何感受,张志行就有这种感觉,他此生最大最羞耻的秘密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发出来。“你才身体有疾,我没有!!”张志行脸色胀红,脖子上青筋爆出,猛地冲向林修然想掐住他的脖子。罗浮的镣铐动了一下,人群中有些人的神色变冷。对此,林修然一脚直踹,张志行像个翻身的乌龟一样,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若有怀疑可以找大夫查验,这种事情一验便知。”林修然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想丢掉。其实不用查验,就张志行这个表现,所有人心中都有数。有些不怕羞的人直接说道:“这个读书的男人就是不行。”旁边的读书人立刻就恼了:“他的事是他的事,关我们何事。”这些不正经的讨论,坐在张志行的耳中就是□□裸的羞辱。恍惚之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随小伙伴一起去偷看村里寡妇洗澡,却被寡妇的女儿发现。一帮人都跑了,只剩他脚步慢被那个小女孩追上来。那女娃子一脚踹到他子孙根上,从此以后他就失去作为男人的尊严。蜷缩在地上的张志行颤抖着身子忍不住说道:“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天下所有的女子,你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