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你果然?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元舒惊恐地大喊着,一头栽下,不省人事。
咽气
被水泼醒后,元舒蔫哒哒地跪在堂中,眼中没有半点神采。旁边跪着乔明辉,背上有些许血痕,已然是受过荆条鞭打过。
“乔明辉,有证人看见案发时你就在现场,并且是你将乔二奶奶扔进荷花池。”知府一拍惊堂木,“昨晚你在沁水小筑做了何事,还不从实招来?”
千算万算,那会居然有人看到了他!该死的,要怎么说才能把惩罚降到最低?乔明辉眼神闪烁,脑子里不停地推演结果。最终,他眼睛一眯,仿佛下定决心:“大人!我招!”
“其实,我与楼五小姐早已私定终身。这么多年,我一直未娶,也是在等她长大。可阴差阳错之下,家里却为乔二求娶了她。”乔明辉捂着胸口状若痛苦道,“新婚当日,我实在…很想很想她,于是央求元舒带我去新房。情不自禁下,我和晚绮才……”
话没说完,楼大小姐就一巴掌扇在乔明辉脸上,愤恨道:“闭嘴!你没资格叫小妹的名字!”
乔二在堂前廊下静静地听着,面色涨红,恶狠狠地盯着乔大。什么阴差阳错!就大哥在家里的地位,他想娶谁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这么做,将我这个弟弟置于何地?!
乔明辉偏着头,眼神晦暗,声音嘶哑:“昨日我也看见青烟出去了,想到元舒可能会去沁水小筑看情况,于是偷偷跟着他坐船来到小筑……”
听到这里,王庆打断他,问元舒:“乔大说他偷偷跟着你,你没发现船上多了一个人吗?”
元舒身体抖了抖,不知乔大要做什么,这和当初他们说好的不一样啊!余光瞥见乔明辉阴暗的眼神,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答:“不曾,当时暮色深沉,小的又急着去二奶奶那查看,是以并未发觉船上还有他人。”
“接着说。”
乔明辉称是,接着道:“我们到小筑时,青黛在小厨房烧水,元舒竟然问也不问就上去二楼,我在楼下等着机会上去时,晚…楼五已经死了!被一支白玉簪刺死了!”说完,便捂着脸哭倒在地。
旁听的楼大小姐和二小姐泪流满面,她们都看过楼五的尸体了,那簪子刺得那样深,小妹得多痛啊!
元舒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乔大要做什么了。这是要他去顶罪!
“据证人所说,他看到的是你在抛尸。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何要帮元舒处理尸体?”
乔明辉匍匐在地,歉疚着说道:“都怪我!大人你们有所不知,元舒以前给我做过书童,他求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揭发他。我…我心软了!我让元舒先回去拖住二弟,我来处理楼五娘。”顿了顿,又说,“事已至此,我便去楼上将楼五娘用被子包住,丢进了荷花池……”
“那青黛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青黛也是……唉,元舒啊,不是我不想帮你隐瞒,想想你家弟弟妹妹们……”乔明辉一脸惋惜。
“住口!”虞乾与王庆同时打断他。虞乾赞许地看了眼王庆,并未多言。王庆道:“勿言与本案无关的话!”
元舒低着头,委顿在地,神色不明道:“大人,是我杀的青黛。我与少爷对口供时,她上来听到了,还想去告发我们,我便捂死了她!”
“确实如此吗?在这里,你不需要替任何人隐瞒。事实如何,都需要证据,非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王庆有些怀疑,这时机未免太巧了。
“是的,大人。”元舒神色平静地直起身体,“是我听墙角觊觎二奶奶美色,当晚给乔二奶奶送的点心里下了迷药,让二奶奶神思混乱下误将我当做少爷,与她……”
“之后她清醒过来发现是我,就开始反抗,我就用二奶奶的簪子刺死了她。正好少爷上来了,我就央求他帮我处理,谁知青黛这时也上来查看……”
“我见此,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就捂死了她……”
话音未落,元舒突然往立柱冲去!那般决绝,头颅猛地撞向石柱,一声闷响!
元舒额上破了一个血洞,不一会就满脸鲜血,只听他最后说道:“大人,此案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乔大少爷无关,都是我策划的……求大人饶过我家……”声音越来越小……
说是求大人,实际元舒的眼睛却是望着乔明辉,直至咽气。
堂中一静,众人都默默看向乔大。真是好本事,不愧是乔家大少爷。至此,白玉簪案现场就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了。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不合情理,但凶手已经伏法,知府只能结案。只是乔大的处罚还有待商榷,他被元舒摘得干净,只最先曾有“情不自禁”,与道德礼法不容,是以还需斟酌。先留堂关入监牢待判,其余人等皆可回家。
虞乾尚未正式上任,知府等人愿意给他面子,称他一声虞主事是情分。实际上他目前并无权限插手地方案件,哪怕他认为此案不明。
白玉簪作为乔二奶奶遗物还给了其丈夫乔二。在处置楼五和青黛尸首时,楼家认为乔家侮辱了楼五娘,要让楼五与乔二和离。乔二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五娘和青黛的尸首被楼家接走。
一出府衙,水姨娘便迎上来对乔四少和乔五少嘘寒问暖。乔夫人见只有乔二出来了,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个窝囊废!自己老婆都管不好!还连累你大哥!我苦命的辉儿啊,你怎么摊上这么个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