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一片热闹,经历了一个多月紧张的准备,会展终于顺利完成,大家都兴致盎然。再加上今天是郑淮明的生日,不少社员借着生日的由头,给他敬酒。
几年前,北川大学的天文社在众多社团里,一直是默默无闻的。后来,几乎是郑淮明和周思衡一手将社团做起来,从三星到五星,最后成为北川大学赫赫有名的大社,承办了不少校内外的活动。
面对众人的热情,一开始,周思衡是帮他挡酒的,但盛情难却,郑淮明笑着摆摆手,自己端起酒杯就仰头喝了。
周思衡知道他胃不好,喝不了酒。
“没关系。”郑淮明轻声道。
苏路仪是饭吃了一半才匆匆赶来的,她踩着高跟鞋,明艳不减:“不好意思,我自罚三杯!”
这位美女学姐在社员之间很受追评,自然叫好一片。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苏路仪放下酒杯,第一眼看向坐在边角上沉默的方宜,第二眼看向脸色不佳的郑淮明,暗暗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酒过三巡,大家十分放松,有的人醉了,勾肩搭背地说着胡话,还有人兴致不减,说要再去唱歌。郑淮明去隔壁包间寒暄,不见身影,苏路仪吃了几口,去厕所补妆的间隙,周思衡跟了出去。
周思衡将苏路仪堵在包间门口,示意她出去说。
餐馆的后门是一条背街小路,夜里空荡荡的,没有行人。周思衡开门见山:“你为什么骗方宜,说我们每年都给老郑过生日,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有意思吗?”
苏路仪轻哼一声:“你管得真够宽的,她自己要给郑淮明准备惊喜,我下午都不在,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是看出来方宜喜欢他,就故意让她跳火坑?”
“是又怎么样?但这也是她自己的主意,自己订的蛋糕,又不是我叫她这样干。”
周思衡愤怒地大喊:
“苏路仪,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老郑真的很伤心?你这是喜欢他吗,你喜欢他的方式就是伤害他?我就不该让你知道这件事!”
夜风吹乱苏路仪的栗色长发,长时间踩高跟鞋的脚踝酸痛,化了一天浓妆的眼睛也干涩得难受。这句话刺痛了她的心,她从大二进入天文社,就喜欢郑淮明,但纵使她追求者无数,他从未留给过她一个眼神。
她想不通,那个女孩到底有哪点值得郑淮明驻足?
“周思衡,轮得到你来指责我?就你是情圣,你就自我感动吧!你看你前女友会为你回头吗?你以为你就高尚,你就清高?”
“你之前是怎么对晓秋的?她现在还好有男朋友了,本来你就配不上她!”
认识多年,苏路仪太知道怎么刺中周思衡,刺得鲜血淋漓。她本能地骂出这些话,然后看着周思衡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心满意足地跺了跺高跟鞋,转身离开。
眼看苏路仪的背影消失在后门,周思衡深深地弯下腰,脱力般地靠在墙上。
没错,他也是感情里的失败者,又拿什么教训别人?
包间里明亮、嘈杂,剩下的人不是在喝酒,就是各自谈笑。金晓秋不在,其他认识的人也各有其事。久久不见郑淮明,方宜借着上厕所,经过隔壁包间,却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经过刚才许多事,她觉得有些闷,便想出去走走。众多包间在走廊两侧,方宜在走廊上穿行,试图找到出去的路。没走多远,就见周思衡走来。
周思衡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主动问:
“你怎么出来了?找不到路?”
“没有,我想出去透透气。”
周思衡给她指了路,也没再问什么,回了包间。方宜觉得他和平时不太一样,今晚本是一个放松的、开心的夜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方宜沿着路,走出餐馆。
只一眼,她就看见郑淮明站在路边的身影,街上车水马龙,秋末的夜里气温只有十几度,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