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速写:
“海。”
……海?
海。
布锐斯乱七八糟地想,是啊,海。
他说过什么来着?
要带他去看海。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愤怒,愤怒的源头是因为江馁这种对他的盲目信任。
……像这种人。
像他这种人的话……应该会死得很快。
布锐斯的余光瞥到掌心的血印子,喉结滚了滚,似乎在否定某种从前循规蹈矩惯了的认知,恍惚道:
“……哪天,我们就去……海边。”
就我们两个人,一起。
当江馁答应的一瞬间,他内心某种汹涌得厉害的情绪飞速冲破了某种坚硬牢固牢笼,顺着碧蓝的海水涌上天边。
……
他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后,座位上坐着的是那个妇人。
一见到布锐斯,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从座位上冲上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做什么了?
他做什么了。
布锐斯脸色阴沉,视线的另一边是正在播放的江馁的监控。
他的父亲,他名义上的父亲居然还有时间来看了看他。
“啊……那个孩子。”
父亲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里,那张饱经沧桑的脸陷入黑暗,似乎沉思了片刻,久到布锐斯摸不清他的想法。
……半晌后,父亲之后若有所思的对他说:“你母亲不是说他跟你必定会死一个吗?你想死吗?”
当天晚上,他被炽亮的白光当头照醒,手铐牢牢把他困在了导电的座椅上,不知道过了第几天,他浑浑噩噩地笑出声。
“……母亲,我错了。”布锐斯挂着笑,平静下隐藏着的是疯狂的本性,“我真的错了,真的,放过我吧。”
“……”
他被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