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抬了抬眼,得了便宜之后,也不好不说,只得强撑困意道:“其实?也没什?么。”
“嗯?”
盛拾月扯出尘封已久的回忆,尽量省略道:“那日圣上突然要考校皇嗣武艺,便叫了我和六皇姐、八皇姐同台比试,我本想躲在一边,等她们分?出胜负就跳下去。”
虽然盛拾月并未说太多?,可宁清歌是什?么人,听到这儿,心中已有诸多?猜测。
“六皇姐往日斯文?,并不擅长武艺,”盛拾月说到这儿,突然就沉默了下,想起那日在地室中的遭遇,而后才道:“便被八皇姐压制,连连后退,撞到我身上……”
“而八皇姐急于分?出胜负,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直接挥刀砍向六皇姐,六皇姐试图提刀抵挡,但?力竭之下,刀刃被击飞,刚好撞向我后颈,划破腺体。”
那可真是巧了。
宁清歌眼眸微眯,眼底有冷意骤现。
盛拾月抿了抿唇,还?是没能将这事?完整说出,最后只道:“虽只是误伤,可始终是母皇的一时兴起所导致,为防流言蜚语,只能此事?掩藏。”
这些话简直漏洞百出,就连不懂朝政的人都能指出许多?问?题,但?宁清歌知她不愿说,便没有多?问?,既然已知事?情的大概脉络,那再查细节就简单得多?。
再看另一人,已被困意拉扯入梦,呼吸变得缓慢且绵长。
宁清歌凝视着怀里人,眉眼不自觉舒展,目光便柔和下来。
她轻声叹息道:“殿下……”
不知是什?么意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想喊喊对方而已。
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含糊声音,好像在回应一般。
宁清歌笑了下,又?唤道:“小九。”
“小九。”
夜色更浓,随着灰雾被风吹来,遮挡住天边的月亮,底下的世界就变得更暗,房间?里的荔枝香气逐渐散去,只剩下一前一后交织在一块的呼吸声。
随意丢在旁边的铜球被无意蹬了一脚,便咕噜滚下木榻,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但?却无人理会。
大梁边境,
昆城。
不同于边境的闷热,昆城的夏日是属于潮湿雨季的,前几天被一场大雨淋湿的屋檐,直至今日也未晾干,空气里?都泛着水汽,直叫人怀疑会不会待久了,身上都会生出苔藓。
曾击破的城墙早已修补好?,旧砖与?新石堆在一块,看起来分?外?滑稽,像是两面不同的墙被强行拼接起来。
士兵站在城墙之上,警惕地看着远处无边无际的丛林,即便是鸟儿扑翅惊起的枝木,也会被紧紧盯上半天。
而在如?此紧张的氛围中,却有女人斜靠在一处石砌垛口处,单手拿着张信纸,乐得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