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已是逃之夭夭。
谢更阑边逃,边还记得要往最后一个目的地方向。
太阳过了正当头,谢更阑停留在深山老林小溪边。
陈喻框框框盖了一圈的迷蹤印,趴在岸上,水面倒映出来的脸色不好看:“说了我可以自己跑。”
“不好意思。”谢更阑低头给他顺气,又偏过头去问,“师叔可还好?”
邵洺笑脸牵强,说话飘忽:“这就是化神期的速度吗?跑太突然,没来得及开结界,感觉魂魄被风吹得有点不稳。”
谢更阑:“……下次注意。”
陈喻睨他一眼:信你个大头鬼。
他翻过身来:“不管怎麽说,总算是摆脱了。早知道就跑完所有地方,再鼓捣影纸了。”
“影纸?那是什麽东西?”邵洺凑过来问。
陈喻闭了闭眼,把腰带上的测寻器解下来,在邵洺眼前晃晃:“这东西做出来的,能扫描灵力后,複刻简单术术。”
“看起来是个好东西,哪儿有得卖?”
陈喻把测寻器缩小挂回去,老神在在道:“讼师的商业秘密。”
邵洺惯来贴心,不刨根问底,坐回原先的大石头:“那就不问陈状的赚钱门路了。说起来,你们怎会去游芳的屋子?”
谢更阑刚开口,陈喻抢先一步:“查点东西,比如说谢更阑不是兇手之类的。”
邵洺叹息:“我也不信更阑是兇手。看到通缉令那会儿,我就在想是不是临场部搞错了?更阑怎麽会杀人呢?”
谢更阑指尖重重划过溪流边湿润的泥土。
“还把陈状也拖下了水。”邵洺诚恳道,“是剑阁亏欠陈状,待真相明了,剑阁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陈喻摆手:“就当是谢更阑欠的,没必要上升到剑阁。这我受不起。”
邵洺还要再说,陈喻只得自己转换话题:“邵前辈回剑阁吗?跟我俩在一块儿,被发现了,也得通缉令上走一遭。”
邵洺稍作思忖:“更阑修为是高,但临场部人多势衆,我多少有点放心不下,还是留这儿吧。我孤家寡人的,也不怕当通缉犯。”
陈喻笑道:“您四海之内皆兄弟,哪能孤家寡人啊,出了事,您那些好兄弟能再哭出四个海。”
“陈状说话实在有意思,不如交个朋友,我也多一个说话有意思的兄弟。”
“哈哈我是乐意的,但我就是个没名气的小讼师,怕是上不了邵前辈的桌。”
“哪里哪里,我原先不过默默无名一介散修,如今也只是依靠澜旭师兄的名声作威作福。”
两人有来有往、其乐融融,谢更阑有点抠不动泥。
三人稍作休息,又换阵地。
“邵前辈,咱们一块儿当通缉犯,还得好好规划规划逃跑路线。”陈喻一本正经用小树枝写写画画。
他画了两个圈:“最后一个死者被害的地方暂时先不去了,临场部在那儿肯定也安排了埋伏。”又在两个圈之间画几条扭来扭曲、意义不明的曲线,“这两日里,他们大概率还会摸排木屋到最后一个地点的所有路径,我们得自己打乱一下行程。”
邵洺闻言一愣:“陈状对逃跑挺熟悉。”
“这不是跟自己命有关嘛。”陈喻丢下小树枝,跑来跑去收拾一堆枯叶杂草,摞在一起,“晚上都睡下,往后有的是逃亡,修了仙也不是铁人,都躺着恢複恢複,明儿的事明儿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