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状,我撞飞剑了,先去处理天际交通事故,明天再来找你哈。”
陈喻:……哈你个头。
他控制住差点翻上天的白眼,拨出另一个传讯,接通的一剎那,瞬间变脸,阳光灿烂:“喂,言前辈是吧。您不是说今天有空吗?我那庭结束得比我想象的早,来您这坐坐?您上回提到有事要跟我说对吧……诶,好好,马上就到哈。”
前台弟子模仿:“哈。”
挂了传讯灵器,陈喻恢複死鱼眼:“看你的书去,少浪费时间。”
言罢,御风千里,火速赶到祈霄宗,按规矩交了拜帖,没一会儿就有人引他去琼芳楼。
不愧是仙门第一大宗,蜿蜒往琼芳楼的小径边随意排着价值千金的上等灵花,陈喻第无数次踩在有市无价的云汉灵玉铺就的石路上,每一步都怕踩出细微裂痕、从此背负天价赔偿。
“陈师兄且坐,言长老很快就到。”引路弟子奉上茶水点心,点在其中的灵力浓馥却不逼人,是顶级食修的手笔。
可惜,陈喻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堪称娇俏的嗓音先一步传来:“跟你说多少遍了,来我这不用讲那麽多规矩,直接进我屋里就行。”
修长白净的手撩开珠帘,玉石相撞的清脆响声一听就很值钱,而从珠帘外走来的人更是珠光宝气。
柔顺的长发捋到一侧肩头,用鲛纱珍珠带松松款住;
上品灵石抽成丝,绣出的宝衣折射出亮眼的光泽;
脖子上戴的、腰间挂的,无一不是极寒之地孕养千年的冰灵晶,随来人迆迆步伐,环佩叮当。
陈喻赶紧起身,作揖道:“言前……”
“辈”还没说出来,熟悉的搭肩、揽腰,豔冠仙门的言晦近在眼前,他用食指撩过陈喻下颚线:“怎麽又瘦了?”
陈喻很努力维持好标準笑脸:“学辟谷呢。瘦一些,正好教言前辈多记挂些我这没饭吃的小讼师。”
他说得自己一阵胃里翻涌。
早八百年前就辟谷了,这会儿拿借口来用。还“记挂我”,多记挂几次,胃更疼了。
言晦双眉蹙起,看起来当真是心疼得不得了,叫来侍徒,又吩咐了好几道菜,这才坐到陈喻对面。
他面容苍白,涂了淡淡一层脂粉,显出些活气来,此刻眼尾一低,疲惫又可怜。
陈喻暗地里叹了口气,心软下来,总归言晦动手动脚的毛病一辈子改不了,由他去得了。
绞尽脑汁寒暄两句,陈喻直奔主题:“言前辈找我何事?”
言晦一撩鬓发:“叫我名字。”
陈喻:“……言晦前辈找我何事?”
言晦撚起一块似秋海棠的点心,递到陈喻嘴边:“连喻喻都冷淡我。”
他垂下眼睫,“秋海棠”上点缀的透明露水仿佛都成了他的眼泪。
但陈喻在想:别喻喻了,他要抑郁了。
顶级食修蒸出来的糕点无一缺点,香甜到勾人的气味充萦在陈喻鼻尖,陈喻不去思考仙门为何还没制定同性性·骚扰的法案,麻木地叼住“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