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沂没察觉出来,认真想了想,实打实说道:“长姐也知道,论品貌,很少有人比得上楚国公府的人。不过他是探花郎,样貌不差。人长得清瘦,远看像竹子,不过力气不小,那日我看着他,一拳头就把那位刘公子的头给打歪了。”
别的楚沂就不知道了,家住何方年方几何家中几口人……这些得打听过才知道。
楚瑾扑哧一笑,“打歪?哪儿有那么大的力气呀。”
可不就是打歪了吗?
说实话,楚沂很敬佩这种人,倘若是她,别人的闲事是不会管的,数次出言,也是因为她是楚国公府姑娘的缘故。
楚沂不喜欢管闲事儿,也不喜欢凑热闹惹麻烦,但看那位陆大人丝毫不惧,他向楚国公府提亲,其中应该有倾慕楚瑾的缘故。
但就算如此,一个没有背景寒门出身的监察御史,说不定哪日就得罪人,被人陷害,却还能做到如此地步,丝毫不惧,可见其一身正气。
光这点就比其他人强上许多,这人与人相交,最看重的就是品性。
在楚沂看来,陆大人的品性没得挑,“长姐,陆大人为人肯定不错,怕就怕一身清高气。”
觉得举世皆浊我独清,不知变通行事莽撞,又或是明知两家家世之差,也知道自己不能让楚瑾过上好日子,却看不得楚瑾能干赚钱,酸言酸语,若是那样,嫁过去之后日子可不好过。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在哪里都适用。
楚沂知道也有家世相差很大,但最后相濡以沫幸福一生的,但毕竟是少数。这家世有差距,意味着很多观念都不一样。
楚瑾哪怕在佛堂住过些日子,但也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她随便一件衣裳首饰,兴
许就比陆家一个月的花销还多。
楚瑾哀哀叹了口气,若如楚沂所说,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倘若陆大人敬重她,知道家世上的差距,但愿意让她过上好日子,那也还好,可若是挑挑拣拣,觉得她花销大,让她跟着省吃俭用,楚瑾肯定不乐意。
楚沂看楚瑾这副样子,忙道:“不过往好处想,那位陆大人既然敢上门提亲,便是知道这些,而且万事还有母亲在前头把关呢,这上头应该也不用太担心。”
严氏难道没想过这些吗,定然是考虑过的。
楚瑾又被楚沂说服了,她翻了个身,面朝楚沂侧躺着,“也是,嫁给谁都会担心这些事,也难怪二妹妹她不想嫁人。”
说到楚盈,姐妹俩一阵沉默,楚沂也不知说什么,更怕“说错了话”被楚瑾抓着训斥。
楚沂觉得不想嫁人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总在庄子里待着,是生是死都得看楚国公府的意思,这才是大事。
楚盈现在吃喝都得靠她接济,这还全赖于严氏心软,若是哪天严氏心硬了,过几日苦日子,楚盈也会哭着求严氏回来的。
这一说就扯远了,楚瑾没再想关于楚盈的事儿,而是看着楚沂还有些稚嫩的面庞,问道:“三妹妹,你呢,你以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楚沂道:“家世简单,事儿少,什么事不用我烦心。其他的,我能看得过去就行,倒也不用样样出挑。”
对楚沂来说,倘若有一个像陆大人这样的人跟她提亲,她肯定是愿意的,至少以她的性子嫁过去,不用担心被拿捏。一个夫君,一个婆婆,而她呢,自然有丫鬟陪嫁,怎么可能受那家欺负。
可楚瑾不一样,她的孝顺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小读书明理,教养极好。
楚沂担心她受委屈受欺负。
楚瑾也在担心妹妹,她希望楚沂婚事顺利,家事和睦,千万别像她一样,婚事一拖再拖,拖到现在,连个亲事都不好说。
兴许陆枕言是她的良缘也说不定,母亲不也说了,陆家人很重礼数,请了媒人和陆母过来。她自是盼着好的,就算以后的日子过不好,她自己有陪嫁、有银子,不能把心思全放在男人身上。
姐妹俩说着说着全睡着了,次日一早一块儿去正院请安,楚沂让丫鬟去打听打听陆家的情况。
家住城南,只留了一间宅子,府上也没有什么多的进项,只靠陆母刺绣和陆枕言抄书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