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孙女士快步上前来到梨子身侧,企图抓她。
梨子下意识往边原那边躲,左手都伸到边原腰了,边原捉住她手腕把她带去另一侧,对着孙女士不悦地说:“等会儿。”
他放开梨子,把车钥匙给她:“去车上等我。”
梨子看他一眼,乖乖跑开。
老板的威胁没用吗?
边原觉得有。
他问孙女士:“您是左青的母亲吧?找崔黎有什么事?”
孙女士并未把眼前年轻的男孩当成值得对话的角色,她说:“你是什么人?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想跟崔黎同学聊聊。”
边原笑了:“聊什么?道歉然后求情是吗?孙女士,您是否考虑换个专业点的律师,左青的案子可不是崔黎谅解了就能逃脱法律制裁的。让我猜猜看,您应该是想求崔黎后续不要再起诉左青是吗?”
“我不跟你说。”孙女士说着要去找梨子。
边原挡住去路:“你可以去骚扰她,可就算崔黎肯谅解,我却不会。你儿子造谣中伤的对象不光是我公司的实习生,还是我妹妹,我不开除左安是看在她工作尽职尽责的份上。给崔黎打官司的律师是我们家姐姐,我姐的男朋友是律所合伙人,她本人还是滨大政法系校友会的会长。我们家是本地的,不管是滨大、派出所还是媒体法院,都有我们的亲戚和朋友,您一个外地人,是不是太冲动了?”
孙女士脸色难看:“你是公司老板?”
边原懒得废话:“这些话我只说一次。请为您儿子的未来考虑。”
……
梨子坐在边原车里,握着手机考虑如何把整件事告诉父母。
跟朋友并肩作战合法维权的过程纵然畅快,此刻也觉得疲惫了,起诉开庭审理判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梨子感到窒息。
她看着梨之家的群,好想当一回乌龟,把麻烦交给爸妈。
对于孩子来说千难万难的事,对父母来说也许是小事不是吗?他们会知道怎么对付左青的父母,他们会把一切都处理好,让她继续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活在庇护下。
还有一年才毕业,正式毕业以后再做有担当的成年人可以吗?再逃避一年可以吗?
真的好累,好烦,好想跟刚进公司的时候一样,高高兴兴地被姥姥送出门,忙碌充实地实习一整天,下班再和寇菲嘻嘻哈哈聊聊八卦吹吹牛,隔三差五问爸爸要钱被妈妈训,她想把工作中微不足道的小进步告诉姥姥,看姥姥为她骄傲给她煮好吃的东西……梨子越想越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流出。
边原回来时,梨子及时擦干眼泪。
可他还是看到了。
他坐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便把车开走了。
梨子不知道要去哪,也不关心。
她问:“老板,她说什么了?”
边原沉默片刻,对她说:“这件事得告诉你父母。”
“嗯。”梨子本也这么打算,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边原把车停在河湾公园停车场阴凉处,他解开安全带,侧身面向梨子。
“孙女士是想让你放弃起诉,我没多问,但我猜她的想法是,左青被释放后应该会回老家,她希望此事到此为止。”
梨子忍不住委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还嫌累了吗?我还想到此为止呢!法院跟派出所怎么不合并?派出所一判法院同步判决才好!我才不想一直浪费时间等开庭呢!”
边原温柔地笑了笑,抽纸递给她,他说:“我跟她说你是我妹妹,就算你谅解,我也不会放过左青。我还说咱们家是本地的,人脉广。所以你把这事告诉你父母吧,让他们跟左青家长见一面,否则孙女士要觉得我虚张声势还会继续纠缠你,你爸妈再出面警告一次,她就死心了。”
梨子止住泪水,内心纷乱瞬间得以梳理,她不再心慌。
“好,我今天就跟我爸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