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来人?,两人?却又换了副神色:“裴校尉,您这是喝醉了酒,要不要小的扶您回营帐?”
西军营谁不知晓裴校尉,短短几个月就从无?名小卒冒尖,一直爬到了校尉之职,官途不可?限量。
裴郁挪了挪,灵巧避开那人?伸来的手,还以为如此轻易就得逞,“好?啊,好?啊。”
那守兵却一拍额头:“坏了,小的差点忘了还在当值,不便送您,小的另寻个机灵的来!”
裴郁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勾肩搭背地伏在那人?身上:“哎,将军议事数个时辰,你站在这也是白?晒太阳,不如与我同饮一杯?”
守兵霎时变了脸色:“不可?,不可?。”玄甲军军规森严,虽说驻军时不限饮酒。但擅离职守,被发?现了轻则杖责数十,重则逐出军营。
“有美人?作陪也不去?我唤两个弟兄来替你们一会便是。”说罢,他招手唤了两个小兵卒,而后又劝道:“半炷香的时间,瞧瞧美人?也好?啊。”
“好?,好?吧。”守兵挣扎了一会,终究是抵不住美色所惑,嗫嚅着同意了。
军营一月就只能唤一次家属,这也是他们唯一能接触女人?的机会。
这月轮到了今日?,可?惜恰好?当值,他们几个因此还萎靡了许久。
营帐背光处,谢沉舟闭目养神,神色散漫地靠着,听到此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倒没想到裴郁平日?里那闷葫芦样?,还有这么不羁的一面。
确定几人?脚步渐远后,谢沉舟神色瞬息冷了下来。左右探查一番后,他一个闪身,便悄无?声息进了帐内。
主帅营帐不算大,可?东西却堆得满满当当。许是容穆长年?累月在此办公的缘故,书箱典籍,生活杂物?繁多,一眼望去甚至有些无?法下脚。
环顾一圈,谢沉舟随手拎起个书箱。手扣上搭扣时,他却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搭扣被上了锁,没有钥匙轻易打不开。不愧是镇南侯,倒也知晓留有后手。
谢沉舟不恼也不急,放在手里就掂了掂,侧耳贴着书箱听了一会,他从容地放回原处。
不是玉玺撞击会有的声音,不在这里。又趴着仔细搜寻了床榻,谢沉舟缓缓顺了口气。
营帐内没有暗室,除开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唯一的可?能便是夹在书里。谁说玉玺必须制式庞大?可?这样?一来,被容穆随身携带也不好?说。
他倒也没抱什么期许,随意拽过桌上书便快速翻阅。书册实在太多,谢沉舟屏息凝神,一刻不停地逐本查过。
掉出一张被夹得发?黄的纸页,他俯身捡起,上写一首关于容穆的打油诗,字体歪斜,但依稀已经有了容栀如今的影子?。
谢沉舟面不改色地将纸页揣进袖中,眼底终是浮上些轻快的笑意。
日?头沉闷,他额角也涌出些细汗。直到异香传来,谢沉舟心中警铃大作,转头就欲飞身而出。
来不及了!随着那抹香气逼近,他眼部经脉乱跳,不过瞬息就布满熟悉的血翳。
谢沉舟捂着双目就痛苦地蹲了下去。
帐帘突然被人?掀起,天光乍然倾泻进室内,他避无?可?避,就这样?暴露在了来人?的视线之内。
以为帐内无?人?,容栀关上帘才抬眸望去。这不看不要紧,“执行公务”的谢沉舟,怎么会在这里?
她诧异地眨了眨眼:“谢沉舟?你蹲在地上做甚?”
第51章鸟尽弓藏她已被禁锢在了谢沉舟身下。……
他矮身蹲于案几后,恰巧斜对?着她,只露出个侧脸,容栀并未瞧见那蜿蜒而下的血珠。
身子?只僵了一瞬,谢沉舟便泰然自若地单手蹦开解药瓶塞,倒出两粒,微微仰头咽下。
他扯谎扯得面不改色:“威远将?军叫我送份公文来给侯爷。”
药粒干噎,谢沉舟本就干涩的嗓音愈加嘶哑,容栀疑惑地走近几步:“你嗓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