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如实道:“飞鸽传书,不日?便到。”
谢沉舟这才稍稍满意,眼底戾气散去许多:“谢氏加急送往沂州的家书,派人?去拦了。”
这份大礼,自然要在辞花节当日?,由商世承亲自送上。
“跟我走,回军营。”玄甲军管理?森严,他们安插内应费了许多功夫,最后还是裴郁亲自上阵,如今在西军营混了个校尉。
谢沉舟取了案几上短刀别回腰间,转身头也不回,只留下句不咸不淡的话:“药铺事务繁多,你倒在这躲懒?”
正等着接受惩罚的裴玄一愣:“?”这是何意。
裴郁紧随其后,用瞧傻子?的眼神白了她一眼:“还不快起来,谢过殿下。”
“哦,哦,”裴玄受宠若惊,却又往地上磕了个头:“属下一片肺腑之言,还请殿下三思。”说罢又像怕谢沉舟后悔似的,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裴郁:(;一_一)这二愣子?救不了一点。
谢沉舟:“……”他是不是太心软了?
一主一仆于房顶上无?声赶路,沉默半晌,裴郁垂首道:“阿玄人?傻,脑袋一根筋,若做错什么惹得殿下不悦,我愿替她承担责罚。”
谢沉舟闻言,步履不停,只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责罚什么?”
“顶撞忤逆殿下,罪不可?赦。”
他顶了顶腮帮,笑意不达眼底:“她可?比你忠心不少。”
自知说得是因着裴玄被殷严威胁,私自用迷香药晕县主那次,裴郁一时无?地自容,紧紧闭着嘴不敢出声了。
“抓到黎瓷后,把?人?押去广济寺。”谢沉舟想了想,沉声补充道:“她是悬镜阁的贵客,在我回来之前,好?生招待着,不准有任何差池。”
裴玄点头应下,整个却有些心不在焉,余光数次偷偷瞟向谢沉舟。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却难得地没有发?作:“有什么问题,快说。”
“殿下今日?为何要与我同回西军营?”
这几日?为了避嫌,他与殿下除开公务,从未在西军营见过面。
“找玉玺。”他语气稀松平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在外头放风,我进容穆营帐。”
镇南侯府的书房他假借寻书由头出入数次,每个暗格角落都翻了个遍,除开阿月闺房,否则玉玺定不在侯府内。
商世承有了动?作,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毙。
这话听在裴郁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滋味。他默默咽了咽口水,脚下险些一个趔趄从屋顶摔了下去。
他家殿下还真是……语出惊人?。
私夺天子?玉玺,无?令入主帅营帐,从他口中说出来恍若吃饭饮水一般简单。
谢沉舟没了耐心,连目光都懒得分过去:“又有问题?”
出于无?条件地信任,裴郁只疑虑了瞬息:“回殿下,并无?。”
………
两人?卯足了力,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赶至西军营。容穆的营帐位于军营最里,有重兵把?守,无?令不得入内。
但也不是全无?漏洞。容穆每三日?要在大帐内召集东军营将帅和?议,皆是营帐内空无?一人?,只要设法支开守兵,他们就会畅通无?阻。
裴郁大摇大摆拎着酒壶,就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朝守兵而去。
那守兵警惕地亮出长矛,呵斥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