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宣全程一动不动,目光冰冷,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戾气,刺骨霜寒,李锦绣不敢同他对视,一直错开目光,暗暗想办法,有好几次他都想趁机一把握住,燕雨真横在容成宣脖颈上的剑,但既怕疼,也怕自己的手会被锋利的剑刃削掉。
早知道平时就把师尊送的那副刀|枪|不入的手套戴着了。
他因为舍不得戴,一直收起来吃灰呢。
“看来你对三师弟的嘴情有独钟呢。”燕雨真寒声道。
几乎同一时间,李锦绣感受到了来自于容成宣身上的森冷寒意,双方夹击之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啊,啊?”
“啊什么啊?你会不懂?”
燕雨真蹙眉,目光扫了扫容成宣绯红一片,却冷冰冰的脸,看着他闭上了双眸,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越发觉得可笑,早就被小师弟干过了,还装什么贞洁烈男?
然后又落回李锦绣身上,疑惑地问,“你寻常不用香脂?”
否则怎么会抹错地方?
李锦绣仰头,对着燕雨真眨眨眼睛,又开始读心,当得知这玫瑰香脂的真正用途时,手一哆嗦,差点甩飞出去,惊讶无比道:“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为什么师尊从来没给他用过啊?
“不然呢?”燕雨真很显然是误会了,还嘲笑道,“看来你从来没用过,到底是我们三师弟厉害啊,真是饿坏了,什么都吃得下。”
然后一抬手,将盒子打落在地。
“既然如此,那就都别用了!”
李锦绣脑袋懵懵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飞落在地的盒子,还在愣愣地想,自己真是像燕师兄说的那样饿坏了吗,什么都吃得下。
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瞬间将李锦绣的心神唤了回去,这声闷哼来自于燕师兄,等李锦绣惊愕地回头望去时,燕雨真不知为何,已经倒在了地上,脖颈上多出了一个金光灿灿的项圈,此刻正以飞快到肉眼难寻的速度旋转,一道道金色符咒从上悬浮而出,化作道道咒枷,连同项圈一道锁紧了那截修表白皙的玉颈。
而燕雨真原本所持的长剑也被夺走了,此刻就握在容成宣手里,剑尖对准了李锦绣的面门。
更让李锦绣万般难以置信的是,容成宣竟站了起来!
虽说一手扶着墙壁,身形还有些摇晃不稳,但他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站在了李锦绣面前!
“你,你,这怎么可能?!”李锦绣瞪大眼睛,发出了惊呼。
“是不是不敢相信,你二人居然会反被我所擒?”
容成宣冷冷一笑,手腕稍一前倾,剑尖就距离李锦绣的面门,只半寸之遥了,只要他想,随手一剑就能把眼前这双妖冶又漂亮的鸳鸯眼毁掉。
但容成宣暂时还不想,他需要搞清楚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已经困惑了他整整三年!
“我是不敢相信你的腿居然好了!”比起眼下的危机,李锦绣更关心的是容成宣的腿怎么突然就好了。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逆境逢生?
李锦绣突然就找到了绝佳的理由,赶紧道:“太好了,太好了!三师兄终于能站起来了,也不枉我和燕师兄谋划了这么一出戏!”
还悻悻然笑着,伸出一根手指,作势把剑尖推开。
随即头顶传来一声冷笑,那剑身立马由竖转横,幸好李锦绣缩手快,否则肯定要见血。
见这招糊弄不了容成宣,李锦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决定弃卒保帅了。
“好,事已至此,我不能再顾往日情分了!”李锦绣神色一凛,义愤填膺地指责起了燕雨真,“你真是太糊涂了!同门师兄弟,情比金坚啊,怎么能做出这种道德败坏,不知廉耻,恶劣至极之事?若是被师尊知晓了,不知该有多伤心!”
“甚至还威胁逼迫可怜无辜又弱小的师弟,也就是我,跟你一起胡作非为!”李锦绣赶紧给自己洗白白,表现得特别铁骨铮铮,侠肝义胆,正气凌然,“你太过分了!”
一边痛骂燕雨真,一边往后磨蹭着避开剑锋站了起来,非常自然地站在了容成宣身边,面对着容成宣幽深的目光,李锦绣佯装镇定,向他同仇敌忾地点点头。
对不起,燕师兄!
师弟无能保不住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燕雨真神色一变,咬牙骂道:“你这个软骨头的混……呃!”
话音未落,喉咙就被项圈紧紧勒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李锦绣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刚琢磨着怎么劝劝容成宣消消气,下一瞬,长剑就横他脖子上来了。
容成宣冷冷道:“你还真是阴险狡诈!”
谁得势了,就跟谁站一头,可真有你的。
“刀,刀剑无眼,三师兄小心啊,伤了我不要紧,我不过就是裘云音,裘师姐刚认的义弟,赵家长公子的小舅子,也是他们孩儿的小舅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