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为了摸排地宫的布局,她天天央着应向离带她出去玩。
梁曼自己找肖映戟要了身教众的衣服套上,两人便悄悄摸摸来地宫轧马路。没想到刚出来不久,两人就撞上一只长虫。
应向离开口唤了那只黄黑色的巨兽一句“右使大人”。而对方听了,还真将硕大无朋的虎头反过来扫了他一眼。
是的,这只老虎就是无相教尊贵无比的右使大人。
…连夏竟然从几百名的教众里挑了个未成年小屁孩当左使,又封了只肥头大耳的畜生当右使!梁曼一时都分不出此事到底是谁更受侮辱一些。
应向离告诉她,右使是义父豢养的老虎。据说它已经在地宫呆了至少十年,可以称得上是无相教的老教众了。
平日里,右使大人并不会常来地宫。毕竟老虎不是群居动物,它并不喜欢这么多人。
冬天大雪封山食物不好找,夏天温度太高暑气很难捱。每当处在这两种极端的季节下,它才会频繁出现在地宫里。
不过即使在地宫,它也多半会找个地方窝着睡觉。只偶尔出来巡视溜达一圈。
右使的生活清闲又没什么压力,它顿顿吃得饱睡得香。这一点,从对方肥实肉乎到快要耷拉去地上的松肚皮上可以窥得一二。
毕竟连夏也不会对一个畜生设置什么业绩要求。梁曼估计,只要它平时少吃两个同事就已经很给老总面子了。
应向离在地宫最熟悉的人…不,动物就是右使了。所以日常也是由他负责给右使喂食。老虎很抗饿,吃饱了能忍一个周,因此倒也不必天天喂。
明橙黑纹的庞大身躯从一头缓缓掠过,几近要填满整条甬道。它贴着应向离绕了半圈。梁曼在一旁屏住呼吸,噤若寒蝉。
还好,右使大人对她这个不够塞牙缝的小身板没什么兴趣。
它勾起柔软的粗尾巴晃了晃,墨黑环纹的尾巴尖优雅如蜻蜓点水般扫过同僚的后腰。
应向离半蹲下,揉揉它脖子上白花花的厚毛毛:“右使大人,你饿了么?”
右使回应地喷了两下鼻子,抖搂抖搂老大的脑袋。
应向离便微微一笑:“好,我们走。”
梁曼:……
这怎么交流上的啊?!
。
…但一等到应向离让她来喂老虎,她可再吐槽不出来了。
梁曼哆哆嗦嗦地拎了块生肉。
望了眼蹲在对面凶神恶煞一口能嘎嘣咬下两颗人头当下饭菜的巨型猛虎,梁曼只觉手脚都轻飘飘的。
她颤颤巍巍地将肉哆哆嗦嗦伸了出去:“右使大人您可看仔细了…俺的手不好吃,俺就一干粗活的耶,俺的肉又糙又柴吃了肯定倒胃口…”
应向离似乎很想让她接受这只老虎。他在旁不住鼓励她,冷硬的脸庞也柔下来:“放心,它不会的。喂两次它就和你相熟了。”
看起来右使早已习惯被人害怕了,它毫不见外地探头一口卷了肉哧溜进嘴,满是倒刺的巨舌还顺便带过了梁曼的手背。
那一瞬间,她感觉有什么又刺又麻的粗厚砂纸从自己手背锉过。
她差一点就要张口尖叫。又怕出声惊惹了巨虎自己的小命会玩完,只能发着抖努力憋住了。等对方收了头回去,才崩溃地原地狂跳胡乱嗷嚎:“它舔我手啦它舔我手啦我手没了没了没了!”
应向离惊得一个箭步冲上前。他抢过手来捧在眼前紧张地看了又看,这才慢慢松口气。他好笑地晃了晃耷拉下去的手,送到她眼前耐心展示一番:“没有,手还在呢。”
梁曼低头一看,手不红不肿确实半点伤也没。她十分尴尬:“…嘿嘿嘿。我之前听说老虎舌头上全是钢针,一舔能连皮带肉全给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