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没说完,巫蛇忽而窜跳起半截,‘嘶嘶嘶’冲着扶月吐蛇信子。
它另半截在国师手中——亏得她病得不能?下床了反应还这样快,完全?不怕巫蛇惹急了回头一咬,直接伸手狠拽蛇尾,致使巫蛇无法弹出去伤人。
扶月吓了一大跳,她捂着胸口连连倒退,惊疑不定看着那?条还想再发动攻击的?蛇。
皇后懒懒扶了下发髻中的?金步摇,她侧过半张美人脸,艳色唇瓣轻弯:“怕成这样?回去喝点茶压压惊?”
在扶月眼里,这半张脸仿佛也在‘嘶嘶’吐着蛇信子。
“母后,我……”
“小殿下。”国师温和笑着,“您先回去,明日?再来问吧。”
巫蛇被抓疼了。这人非但不松手反而越收越紧,它下意识想张嘴咬过去,却被主人的?目光盯死在半空动弹不得。
扶月听见‘明日?’一语,心里有了底。她抿着嘴低低应了声,与皇后行过礼,小跑出去了-
殿内安静片刻,皇后幽幽踱步至床边,凤眸轻轻扫过国师抓着巫蛇的?手,慢条斯理:“我若不在这里,阿月是?打?算杀了它么。”
“……不敢。”
话虽如此?,国师却仍不松手,蛇身缠满她手腕,蠕动着偷偷使劲,想逼她快快放开。
“不敢,不是?不想。”
宽大袖摆终是?坠到了床上?,以金线刺着的?云纹神秘美丽,又有黑底做配,尽显高贵。
盖上?来的?手烫得有些不寻常,正如她眸中无声燃着的?愤怒——以嫉妒与占有欲为燃料,烧出的?火凶恶猛烈,轻易不能?扑灭。
国师抬眼,静静与她对视。
这袭白衣宛若第一场春雨中盛开的?纯白梨花,浮光霭霭、清英清冷。小小一捧似雪非雪,香韵细雅,胜过铺天?盖地的?浓浓春意。
不得不说,她实在很适合在皇后心情不愉时出现?,哪怕只是?这样一个轻而柔的?眼神,女人触及她脖颈的?手也从?掐改为慢揉。
“疼不疼?”
抚上?去的?指尖如那?时爱花一般,眼前人却又绝不可能?落到那?片残花结局。
国师放开巫蛇,任由巫蛇从?自己手腕爬到女人手腕——冰冷软滑的?东西带走她的?体温,又将这点微不足道的?暖缠到女人身上?,比肌肤直接相贴似乎更?多一层不可言说的?暧昧。
皇后微微眯眼,手指有意无意在她伤口边沿碰击。
说是?抚摸并不恰当,像是?一只肉食动物在找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在这时,无用且拙劣的?谎言就没必要说出口了,国师轻声答:“疼。”
“这是?你纵容妖狐的?下场。”
皇后并未将指甲刺进伤口里,反而拨开些许衣襟,看里面的?苍白。
她淡淡警告:“没有下次。”
国师:。
皇后又笑了:“当然,你也可以有下次。反正那?只小狐狸跑不了,我有的?是?办法不弄死她但要她生不如死。”
“……”国师,“她拿臣威胁您了吗?”
国师从?皇后身上?嗅到了一点属于妖狐的?气息,明白皇后来晚应当是?去‘折磨’妖狐了。
只是?妖狐到底活了不短时间,又有妖力,杀不了手执镇妖剑的?皇后杀个要死不活的?国师还是?很容易的?。
“是?。”皇后眸底阴寒,“你教的?好东西。”
国师轻叹一声,本要开口,奈何咳嗽止不住,以拳掩唇咳了好一会。
皇后就用那?种?毛骨悚然的?眼神沉沉盯着她,看她咳到染上?薄红的?脸,看她喘不上?来气倒在床榻里的?虚弱。
逼出血气的?咳嗽声终于结束了,不待她端正起身子与人对话,皇后蓦地出手——
一把拽住她的?腕摁在床头,眼眸离得极近。
感受着国师微弱又无法忽略的?挣扎,皇后狠狠侧眸,压迫性极强的?瞪视逼得旋龟正欲扑咬过来的?鸟头一滞。
如愿以偿从?这双淡漠寂静的?眸中看出些许狼狈,女人尝到了一点违背他人意愿而喷薄出的?无边愉悦——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哪能?有在国师身上?这般体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