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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淳于长把这个内情告诉了皇帝。四月初夏,汉成帝把赵飞燕的父亲赵临封为阳城侯,算是解决了她出身低微的问题;接着处置了反对的大臣,外廷里激烈的异见逐渐平息;在淳于长的斡旋下,王政君最终点了头。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想起春天时北海的那四条大鱼,一定会认为新出现的外戚赵飞燕家族,就是灾异的应验。

或许是为了平衡炙手可热的赵氏,王政君越发想起王莽。她不断和几个主要的兄弟王谭、王商等聊起死去的王曼,夸赞王莽如何年轻有为。王商等人心领神会,也在皇帝面前不遗余力地赞扬王莽能力出众、品性高尚。王商干脆给皇帝上了一封书,要把自己的封邑分出一部分来封王莽为侯。

见到王商这一非比寻常的姿态,王莽所交接的那些朝中名士如戴崇、陈汤等人也纷纷行动。他们比王商更了解王莽的志向与为人,说给皇帝的理由也就更加充分和动听。汉成帝知道自己立后的打算已经得到母亲及一干舅舅的支持,也愿意顺水推舟,做这个人情,况且王莽的确是表兄弟里难得的谦虚、谨饬的儒者,重用一下王莽不是不可以。

永始元年五月,汉成帝追封王莽的父亲王曼为新都侯,谥号为“哀”。新都,并不是“崭新”和“都城”的意思。新,指的是南阳郡的新野;都,指的是新野的都乡。南阳郡靠近洛阳,是天下的中心,新都这个地方还算是块宝地。但距离长安有四百多公里,亦不算近。三十岁的王莽随即以继承亡父爵位的方式,成为第二代新都侯,食邑一千五百户。这个食邑算是中等水平,但王莽从此迈入贵族行列,不再是王氏家族的边缘人。

多年以后,即将成为天子的王莽会认为,他所开创的崭新的王朝“新朝”,不仅意味着“除旧布新”,而且早在自己袭爵新都侯时就有了征兆,这不啻为一个大大的祥瑞。

他的官职也从射声校尉升迁为骑都尉,成为皇帝禁军羽林军的统军将领之一,同时兼任光禄大夫,这两个职位俸禄不算太高,但王莽还有一个侍中的加官,成为皇帝近身的高级侍从。王莽虽然还没有位列九卿,但侍中的加官、新都侯的爵位,已经让他可以和淳于长平起平坐,甚至还高了一点,毕竟淳于长还没有封侯。

安抚了王氏家族,汉成帝在永始元年六月正式立赵飞燕为皇后,进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为昭仪,大赦天下,舆论为之哗然。

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想起春天的那四条大鱼,但没人将大鱼和王莽联系在一起。灾异,渐渐从王氏家族转到赵氏家族。

10.表兄弟淳于长

女主人有了皇后的身份,名正而言顺,未央宫里比从前更热闹了。

在两宫之间长袖善舞的淳于长越发炙手可热。王政君信任他,汉成帝宠爱他,赵飞燕感激他。终于,汉成帝找了个牵强的理由把淳于长封为关内侯。至此,王氏家族一度令人叹为观止的“五侯”已经翻倍为瞠目结舌的“十侯”,也就是王政君全部八个兄弟都是列侯,加上堂弟安阳侯王音和外甥淳于长,王氏家族称得上汉朝开国以来的超级家族。

许多人认为,属于王氏家族一员且备受两宫宠信的淳于长是未来大司马的热门人选,争相交接贿赂。淳于长来者不拒,拿钱办事决不含糊,依附他的人越来越多。淳于长内结权贵,外交诸侯,与一些恶霸豪强也打得火热。皇帝对这些不知是蒙在鼓里,还是不以为然,元延二年(公元前11年)进一步封淳于长为定陵侯,使他进入列侯序列。似乎皇帝也已经将淳于长当作大司马的后备人选。

淳于长的轻薄为贤人所不齿,在正直之士的眼中,淳于长就是佞幸,怎么堪当大司马重任?

况且,王氏家族放着一个现成的王莽,至少道德上无可挑剔。世界上大多数人富贵之后就高高在上,志得意满,比如淳于长。可王莽封侯之后,比从前更加礼贤下士,更加谦卑。和淳于长一样,王莽也交接卿相大夫,但不一样的是,他从不交接那些趋炎附势之人,而是名士学者。对出身低微、家境贫寒的儒士贤者,不惜散尽钱财进行接济,愿意来他门下当宾客的,饮食衣冠车马全包,很有当年萧相国、公孙丞相16的风范。

而在家族内部,淳于长眼里只有皇帝和皇太后这两位贵戚,他翅膀硬了之后对舅舅们也不那么放在眼里了。昔日像侍奉父亲一样对待王凤的淳于长,再也不会去侍奉同样患病的现任大司马王根。王莽不然,他封侯之后照样去侍奉王根,还把母亲从长乐宫接了回来,亲自奉养;又倾力照管亡兄的儿子王光。儒家讲究“孝悌”,兄长去世了,为兄长的儿子负责就是最大的悌。

王莽把王光送到太学学习,拜太学博士为师。为了让博士们照顾好他,王莽常常去太学探望老师,每次去都要沐浴、备车马,携带羊肉和酒,礼节隆重,一丝不苟。去了之后,还要喊上王光的同学,有时赠送礼物,有时慰劳饮食。别的不说,这种尊师重教的姿态在外戚里就很难能可贵。

此时,王光和王莽的大儿子王宇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因为王光略小,按照儒家礼仪,家长应先为兄长聘妻,再为弟弟聘妻。但王莽别出心裁,他同时为王光和王宇聘妻,还特意把“纳妇”的环节安排在同一天。这样,从王莽和亡兄的关系来说,显示了对亡兄的“悌”;从王宇和王光这对叔伯兄弟的关系来说,也没有违背王光对王宇的“悌”,足见王莽的细心周到。叔叔为侄子做到这个分儿上,世人再挑剔也说不出什么来。

两个年轻人“纳妇”这天,王莽的府邸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这里面有王氏子弟,也有时贤名流。宴席开始,钟鼓响了起来,虽说王莽向来节俭,又多散家财,但毕竟也是列侯之家,饮食洁净,漆器精美,觥筹交错,座上客满,樽中不空,王莽是家长,坐在宴席最显眼的位置。

于这欢腾极乐之时,一名仆人匆匆赶来,在王莽耳畔絮语。远处的宾客看见仆人面色凝重,王莽频频点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靠近王莽的宾客则隐约听见“太夫人该服药了”的话。众人疑惑之间,王莽已经起身,向众人行礼致歉,说了一番“暂时告退,稍候再来,恕罪恕罪”的话。须臾之间,宾客们都知道王莽去服侍母亲服药了。不一会儿,王莽回来,宴饮如常,但整个婚礼期间,王莽几次退下亲侍母亲服药。

众目睽睽之下,众人无不叹服。儿女结婚,不忘老娘,王莽果真孝顺,都愿意把这些事情传言出去。

对母亲孝,对亡兄悌,如果把这些行为都说成他沽名钓誉,那就太苛刻、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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