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旁人也都想到方才那三人的惨状,细索之上水汽氤氲,真气难提,悬璧之下水中巨鳄凶猛异常,本就极难顺利通过,还要提防身后有人暗箭伤人。在场这些人都是小有名望的,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这一细想,众人面色皆是不定。周景宜却没理会这些,对着那位辟心剑的人冷声讥嘲,“辟心剑宗?贵派门中何时出了剑道宗师,周某孤陋寡闻,还从未听说过啊。”“我老师只同宗师一门之隔,只待突破瓶颈,便能跻身剑道宗师。”先前开口的人态度也是强硬。“你老师哪位?你又是哪位?”周景宜嗤笑道。“我老师是修竹客黎焕,在下左安淮。”“我道是谁呢,现在还真是,随便来个什么人都敢自称同宗师一门之隔了,你们辟心剑想跻身剑宗之名,只怕还得有个几十年修行呢。”“周公子风采卓然,琴泠仰慕已久,愿再同公子交手,讨教几招。”“倒是热闹,还有没有人了?”周景宜不紧不慢,他转头朝向桑萦,“姑娘不是瞧不惯我?不一起来玩玩?”见他问到自己,桑萦也笑,“看不惯是看不惯,可又觉着周庄主不大值当我出剑。”“倒是巧了,这几人,也不大值当我出剑。”看着这几人一同出手,周景宜也不慌,还在同桑萦一句一句地说着话,他身后的护卫迎剑而上,同辟心剑和观音堂的人战到一处,他一身轻松地瞧着战局,犹在说风凉话。“还是要多带些人,省得自己受累。”“依师兄看,这些人如何?”桑萦压低声音同岑行玉说。“若单说门人,还是不二山庄的这些人,人人皆是精锐,不比你琴歌师姐差。观音堂实力虽然不够看,但小手段太多,不能不防。”周景宜的人同这些人战到一处,十几个回合走过,辟心剑的便略显吃力,但不二山庄这些人见过方才琴泠只抖抖手,便险些让自家兄弟受辱自尽,这会打得颇为束缚。“辟心剑这些人,我瞧着实力也一般,为何要起头打周景宜?”褚茯苓一边看一边问道。“他们也不愿出头,但若他们不动,旁人也不敢动,这会他们动上手,剩下这些人也忍不住了。”桑萦朝着另一边的碧涛剑派、许珏那二人还有其他的门户众人示意了下,褚茯苓顺着瞧了一眼,果然都按着剑,一副随时动手的模样。眼见辟心剑便要落败,这边的桑萦几人还有周景宜自己还都一身轻松地看戏,其余人也等下不去了,提剑便朝这边扑刺。桑萦将褚茯苓往身后一推,横剑一剑扫开,那些个凑数的被剑气荡开,登时便跌坐在地,半晌起不来身。“岑兄大名,周某听得也确实太久了,既然都要打,那边同岑兄战一场吧。”周景宜慢悠悠抽出剑说道。“周兄的名讳,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岑行玉一笑。另一边许珏也朝着桑萦这边走过来,眼见便是无止境的乱战,桑萦靠近岑行玉,“师兄,褚姑娘,下面的细索道,你们能过吗?”“我可以,但不能有人干扰我,不然我会紧张……”褚茯苓轻声道。“师兄,你带褚姑娘先走,这边交给我,你们在对岸等我。”岑行玉不是好战之人,听桑萦这话,犹豫了下,却也知若是混战便没完没了,示意褚茯苓同他一起。褚茯苓瞧了桑萦一眼,“桑萦姑娘,你……”“我没事。”桑萦笑道。桑萦想的倒是也简单,既然这些人都不愿再打头阵,那么与其在此混战耗尽精力,倒不如过了这索道便是。至于那边壁画后的暗门,若崖壁另一侧是死路,再回来便是。那边人眼见岑行玉和褚茯苓二人一同下了细索道,便一同朝这边打过来。桑萦软剑陡然一震,剑风如削骨凛风一般,将这一柄剑使成了剑阵,余人只见到绵绵密密的剑影,却无论如何寻不出破绽来。她无暇分心去瞧后面,只不愿让这些人干扰了师兄和褚茯苓,剑势是难得的强横,也亏了这些人先前同周景宜那些护卫缠斗,消耗了不少,是以这会竟没人能将桑萦这一手以剑化阵破开。“师妹!”身后传来几声清和,桑萦软剑脱手,破空飞挑,浩荡剑气凌厉难当,实力不济者这会口中鲜血涌溢,难以起身,她手上一掌正击在琴泠的右臂,琴泠手登时一麻,手中玉瓶摔落,瞬间一股清淡花香散开。几乎是一瞬间,桑萦便屏住呼吸闭了气,虽然还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点,但桑萦感觉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影响,也不知道琴泠这玉瓶中是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