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羞于承认:一个老男人,竟被小姑娘玩弄在股掌之中,不可自拔。
多想紧紧地抱一抱这个在他身上作恶的孩子,可现今,她讨厌他的怀抱。
沉庵在泪光中问:“囡囡,怎么不让抱了?”
他的手在半空无力地比划,“从前,从前你都会让我抱的。让我再抱抱你,好么。”
她沉默着。良久,她起身。
“你还真把自己当我的长辈了?”
她的脸被光线切割得半明半暗,目光晦暗。
“沉庵,我们分手吧。别再来缠我。”
沉庵的所有情动,都被她的绝情衬托得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与悲剧。
阅尽悲欢离合的年长者拿出仅剩的勇气,去爱一个灿烂明媚的小辈。
被强制侵犯的受害者,抛掉所有道德底线,去扭曲地爱着加害者。
在一场真心抵真心的博弈游戏里,他赌输了,输得彻底。
沉庵哭得无声又绝望。
他不想分手,于是,他动用了一切能想到的手段,发疯吼叫、绝食割腕、跳楼自缢……
只是为了见她,跟她说一句:不分手。
可她太忙,经常跑到各地做生意,或是接活计杀人。
沉庵很执着,她不来,他就一直发疯。
“清心寡欲的道长”的形象,他弃之如履。他彻底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看法,百般纠缠她。
然而发疯的效用并不明显。
在他第一次将匕首架在脖侧,哭着求她不要分手时,她眼里闪过一阵惊慌。
她说:“你看你活成了什么烂样子。”
只那一次,她不耐烦地哄了他一句。此后,无论他掀起多么惊悚的惊天骇浪,她始终不曾回应。
闹得久了,他的糟糕情绪不免会影响到她。后来,她曾来瞧他一次。
只不过,她还带了新欢过来。
她只是坐在圈椅里,翘着腿,高高在上地审视他。
“你有多爱我?”
她把脚踩在新欢的背上,眼睛却盯着沉庵。
沉庵将她的胡闹尽收眼底,心如死灰。
“为了爱你,我愿付出一切,哪怕是去死。”
她轻笑出声,“哦,是嘛。那你就去死啊。”
沉庵深吸了口气,跪伏到她身旁。
“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她掂着长杆烟斗,把烟雾吐到新欢张开的嘴里。又用滚烫的斗钵,压到沉庵的侧脸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