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其一身武艺更似天神下凡,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兵刃所至无人能敌。
北域大举进犯后,亲率柳家军直取敌后,只三年便以雷霆之势攻至北方腹地的重镇封阳,迫使朔国赔款议和,后由今上钦启神威大将军号,授一品职,一时间风光无限,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惜太过展露锋芒,不知收敛,还主动站队,参涉到皇家纷争之中,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谢淑云心想,明明她一介女子都懂得的道理,缘何这男人会不懂呢?
颇有些不对劲,莫不是脑子全用来打仗了?
还间接害死了全家老小,真真是有些愚笨了。
又思及此人无论如何是个血染沙场的大英雄,在心里呸呸两声,觉得自己这般诋毁已故的柳大将军实属不该。
与此同时,某人在家中狠狠打了个喷嚏。
“娘的怎么回事,”又吸吸鼻子,不确定道,“爷们儿居然伤风了?”
昕儿继续说着,“这两年太子失势,朝廷党争日益激烈,北地战事又起,荣川城山高地远,自是风平浪静,可大祈已是内忧外患,形势波云诡谲,怕是又要风雨欲来了…”
“昕儿,你等会儿。”谢淑云听她越说越不像,“这几句是许叔叔教你说的?”
昕儿一愣:“是…是许叔叔,但昕儿亦觉得是这个道理…”
“胡闹!你许叔叔再是会几个功夫,也只是个锻刀砸铁的伙计,他还能知道多少,看得出什么山雨欲来?你可莫要信了他凭空臆测!”
“娘亲!”
昕儿委屈哼哼,又话锋一转:“话虽如此,但许叔叔也说了,女儿根骨极佳,在习武这块实属天赋异禀,虽开蒙稍晚,在他的引导下亦能大有成就。且他鼓励女儿说,读书习武,从官打仗本就不是爷们儿才能做,娘们儿也能做!若战事真的来临,家国面前更是不分男女老少,只要女儿诚心愿意,他保证女儿会比那些个爷们儿做的还好!既然如此,女儿何不试它一试?如若不成,便也权当强身健体,再不济………还能保护娘亲。凭他的功夫,这点娘亲还是信得过吧!”
这浑人,花言巧语,说得轻松,凭白将我女儿蛊惑了,他怎么敢!他以什么立场?
谢淑云听着本该是大家闺秀的女儿学着那浑人说话的腔调,真是要被许淮山气炸了。
“那你若学有所成了呢?你愿何去何从?”冷静了几息,谢淑云又问她。
昕儿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认认真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良久,她下定了决心一般,冷静开口:
“若是昕儿当真学有所成,”
少女又犹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咬牙道:
“战事起,奔赴沙场;战事了,行侠仗义。”
十二三岁的少女说出来这样一般话,本该令人万分惊叹,赞不绝口,直道那木兰再世。
可谢淑云分明觉得女儿是话本看多了,亦或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教给她这些,等时间久了,除去一腔热血,她便会认清现实。
况且,淑云自己也有私心,她舍不得。
她与多年来相处融洽的女儿第一次有了难以调解的隔阂。
而这一切都怪许淮山。
是了,女儿也是误入歧途,这混不吝不但不加以劝说,将她引回正道,反而推波助澜,促成了这桩“好事”。
这一套接一套的好话怕也是他存心教的,就不知存的是甚么心!
这厢在心里又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无心再和女儿掰扯,挥挥手起身,无奈道:
“好昕儿,今日便止于此吧!娘亲知晓了你的心意,但实在难以认同,不想与你多作分辨,”看着女儿一脸颓丧,原本的蓬勃朝气被打击全无,又于心不忍,觉得自己话说的太重了,将语调放轻柔,尽可能像平时那样心平气和:
“既然咱娘俩谁也说服不了谁,今日便先翻篇,好不好?娘亲亦不是否定了昕儿,只此事牵扯太过沉重,非一朝一夕能有定论,不可操之过急。先冷静一段时间,往后再做打算,昕儿意下如何?”
“哎…横竖是要迁回青州,是时候快刀斩乱麻,和那男人撇清关系了。”
月光如流水般明澈透亮,温柔地倾泻在栽满花的窗台上。
美人身着云纹绉纱睡裙,藕臂虚倚窗沿,素手轻掀裙摆,让那皎洁月光泼洒在丰润光洁的小腹上肆意流淌,凭白生出一片朦胧旖旎,柔荑轻抚美玉,在圆似珠宫的美脐处停下,轻拂慢捻,贴上事先备好的麝香避孕贴。
而后宽衣解束,一脸疲态,轻轻关上窗将那月夜美景相隔开来,在黑暗中悄声叹息。
“虽是受不起,也不好白白承了他恩惠,既当了昕儿这么久师父,还是再做点什么补偿一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