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诛心,将界限划分得如此一清二楚。
苏采采顿觉身后再无一人。怒火攻心之下,她转身跑出祠堂,以符篆唤来一片飞云,乘着风就要往宅邸外飞去。
背后传来李山长迫切的叫声:“苏采采,站住!”
“拦下她!”
随着李山长一声令下,无数道长自四周现身,追上苏采采。
苏采采接连闪避,尽最大力数朝三生河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她正要冲出宅邸时,一道声音自荒中响起:“停。”
脚下祥云顿时消弭四散,苏采采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半空中跌落。随后,一道白衣跃至她的身前,将她拢进怀中。
云泽接住她落到地面上,急迫地问:“采采,你没事吧?”
陈傅礼道长随之赶到,满脸愁容。叹气道:“采采,你为何要逃?你要去做什么?”
苏采采一把推开云泽,又取出一道黄符,喝住众人。厉声道:“我父母失踪却无人追寻,如今唯一护我周全的顾家落难竟也无一人敢追究……偌大仙门,如今没有一人能护我,我已没有退路,我为何不能逃?”
“这仙门,我不待也罢!”
“胡闹!”李山长随风而至,只一轻拂掌中拂尘,便挥落她手上的三清符篆,“除了仙门,你还能去哪?”
“你连历事仙人都算不上。一个人去魔道寻顾承祚?”
“只怕你还未寻到他,便暴毙在半路上!”
“苏采采,你太年轻!”
一时哑然,苏采采紧咬双唇,尽是不甘,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对峙良久,陈傅礼道长走上前来,轻声劝慰道:“采采,你还有师父我,还有云泽,还有书院。我们,都会护你。”
侧目对上师父满目的担忧,苏采采才发现陈傅礼道长的眼下,亦是一片青黑。
今日,多得有陈李两族的操忙。不然,凭苏采采一人,一位未过门的绝户外族,根本无法操办一整场多达数百人的葬礼。
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云泽轻拂去她眼角的泪,劝道:“你要找师兄,也不是不行。”
苏采采抬目望他,尽数希冀。
云泽粲然一笑:“有我在,日后还有许多机会。”道长们考究的眼刀刮来,他轻咳两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现下先静心修习,日后修成仙人,自然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说罢,云泽朝她眨了眨眼睛,尽显俏皮之色。
苏采采破涕为笑。
在云泽的打趣声下,苏采采逐渐放下心防。
见她放下逃逸的心思,李山长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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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三两渡鸦跃上枝头。
此间的顾府已无他人,只留苏采采一人留在厅堂。
顾府外,有黑影掠过,打扮粗鲁邋遢,看似是从远方而来的模样。
“顾府没落,定是有不少珍品还在。”贼人隐在树底阴翳之中,远眺顾府。
另一位贼人道:“看府中人影,应是只有一名小娘子留守此地。”
他淫。笑两声,遂转身朝背后的那人道:“喂,新来的!”
身后那人覆着鬼脸面具,不见其貌。据他本人说,是烧伤了脸,不能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