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这都是父债女偿啊。
如此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持续了好一段时日,直到丹阳上神宣布闭关,而实际的苍玉上神却偷偷下凡后才算渐渐被世人所淡忘。
不过如今的苍玉上神自认为圆满解决此次舆论危机,晃晃悠悠地准备去探望钟离、陆吾二位上神,准备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回来,陆吾上神乃唯二知晓丹阳上神真实身份的人,那个一心武道的钟离上神,这些年光顾着收徒修仙,对他的旧友毫不关心,这回怕是要被吓一大跳了。当年他们几人在天界可谓叱咤风云,情比金坚。只是瑶姬陆吾分分合合,闹的有些僵硬,但这并不影响苍玉与他们之间的交情。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神域天山依旧白雪皑皑,冷风飕飕,苍玉上神不由地小声嘀咕: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这俩人一住上万年,也真是耐得住寂寞。
……
九安勤勤恳恳地随师兄们修习仙法,练习剑术,钟离上神也会指点一二。
九安觉得自己进步良多,闹着八师兄乘姜要比试一场,这种事情在过去的每几个月都会发生,大家见怪不怪。九安惯会撒娇,乘姜招架不住,每次都只好应允。
二人便在山脚处寻了一片空地,请西宁做了裁判。
九安祭出碎雪,率先攻了上去,乘姜灵活躲过。
碎雪乃是九安在行正式拜师礼时钟离上神赐下的一品神器,它在极寒之狱淬炼百年,又受天雷洗礼,可变幻成剑,又会认主,可见钟离上神对这小徒弟很是尽心。
泛紫光的银色长鞭扑了个空,打在雪地上,激起漫天雪花,纷纷扬扬。一击不中,九安缓缓拉起神鞭,幻化成剑,继续进攻。
一开始乘姜禀着尊老爱幼的想法,准备让一让师妹,几式下来,乘姜惊觉小师妹又有进益,竟快赶上自己了。
先天神脉,果然得天独厚。乘姜苦笑一声,端正了态度,认真比试。
今日钟离、陆吾、苍玉三位上神难得齐聚一首,旧友重聚,苍玉又历劫归来,自是要畅聊一番。
玉英宫。
苍玉洋洋得意地将这些年历劫的奇遇全盘托出,正准备震惊一把钟离时,却看钟离稳稳地端着茶杯,小口啜饮着茶杯里的碧螺春,平静地听完了整个故事,一滴也没撒,还及时作出了评价:“这凡间的碧螺春的确当的上一两千金,好茶,好茶!”
陆吾笑而不语。
苍玉不服,又跳脚了,“你怎么回事?我这次大难不死,你就一点儿好奇都没有!?”
“从见到丹阳的第一面起,虽然我无法确定,但也有八成把握,丹阳就是你,”钟离上神又喝了一口,“直到你自愿请命去尸魇山击杀劈空玄翼兽时,我便百分百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了。”
“尸魇山,哦不,还是叫若惠——这样好听些,毕竟是你诞生的地方,一个诞神之地,怎会变成凶地?劈空玄翼兽本就是由你神魂的一部分组成,很早我便探过了,不然它也不会有着不死之身。想来你也不是击杀了劈空玄翼兽,只是重新将它收回你的神魂罢了。”
“自你归来休息了这么多天,如今你的实力相毕也与原来相差无几了吧?”钟离笑眯眯地望着苍玉。
苍玉皱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我的神力确实完全恢复了,但我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说不上来,但感觉很重要。”
“这也是我为何一直尚未宣布重回天界的原因,总怕有所疏漏。”苍玉继续解释。
钟离点点头,沉吟道:“毕竟当年与昊天神塔的赤水河畔一战,确实混乱,虽说最终昊天塔的怨魂最终被永镇梵净瓶。但昊天之塔的怨魂当年既然能与你一战,将你送离天界十万余年,你担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是自然。”
昊天神塔乃上古洪荒时期便伫立在混沌虚空之中的神器,无人知晓它的来历,也无人了解它的年岁,只知它不断吸收怨魂浊气,以平衡世间生灵万物。也曾有人妄图将昊天神塔收为己用,但无一例外都以功力尽废为结局,自此,昊天塔变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神塔,无人再敢打其主意。然,随着时间流逝,怨魂不散,越积越多,竟生出了灵智,企图掌控昊天塔为祸苍生。
而昊天塔与怨魂同生同源,日渐被掌控,竟有弑神之能。自此,天翻地覆,生灵涂炭,众仙闻昊天塔丧胆。
当年的苍玉神君,心怀天下,舍生取义,与昊天塔大战三天三夜,终是略战上风,将其一举制服。为此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多亏昔日好友钟离陆吾瑶姬的倾力相助,才得了一线生机——历劫十二万载,重修神魂。
“谨慎些总是好的,但也不必过于忧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陆吾见二位愁眉不展,有些看不下去,“苍玉你一个曾经如此洒脱之人,怎会变得如今这般瞻前顾后?既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今日我们便不醉不休啊!”
“好、好!”苍玉笑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一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是我思虑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