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抒站起来,一把把李恒宇指向舒建军的手扇了下来。
“钱是你们娘俩的事,与我无关,但你少在我家摔摔打打,更别在我爸面前指手画脚。”
李恒宇被女人扇了手,顿时一阵羞恼。他逼近了一步,居高临下,手指就快戳到言抒的鼻头,“我警告你别他妈多管闲事啊,我妈都管不了我你以为你是谁,信不信你再逼逼一句我扇你。”
言抒眼皮都没抬,看都没看李恒宇,而是转过身找舒建军,“爸,您先回屋躺会。”
李恒宇乐了,音调不自觉高了上来,“也行,回屋吧,免得一会我扇你的时候让你爸看见,心脏病犯了我可不负责。”
“你试试。”
一个低沉熟悉的嗓音响起,言抒抬眼。刚明明说在楼下等她的人,此时站在玄关,面无表情,周身像笼了一层冰。
“碰她一下,你试试。”
第77章放心吧,看我的
言抒只知道纪珩能打,但纪珩从来没当着她的面打过谁,更是绝口没有提起过。此时高大的男人站在玄关,只是冷冷地望着李恒宇,言抒都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心里甚至不正经地划过一丝庆幸,多亏他想打得不是她……
李恒宇自然不晓得来人是谁,这人跟个活阎王似的,看着就不好惹。八成是嫌声音太大,来控诉的邻居,李恒宇明白,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嘴上自然不能服软,“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你……你谁啊你?”
纪珩走进来,径直越过了李恒宇和常艳,在沙发前面站定。
“是我,纪珩。”
当时,舒建军带着输电运检班,纪珩是班里最小的,隋保全是他师傅,教他手艺和业务。从纪珩出现在门口,舒建军就认出来了,此时他惊讶不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见到纪珩,颤着手招呼纪珩坐下,“坐,孩子……坐。”
纪珩看到舒建军,心里也生出万千感慨。他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老了,头发白了,背也弯了,和记忆里那个抄起工具就出发巡检设备的舒建军,判若两人了。
但纪珩没坐,和舒建军打了招呼后,直接站在了言抒旁边,把人护在身侧。
李恒宇看明白了,这人是舒家的熟人,和他妈应该不认识。于是一把把常艳拽到了客厅的另一边,“人家来客人了没看见么?赶紧给我拿钱,拿了钱我就走了,你们该吃吃该喝喝,眼不见心不烦,多好啊。”
常艳岁数也不小了,被自己儿子拽得一个踉跄。
言抒和纪珩不约而同看向舒建军,眼神里都带着问询。意思很明确,就是看舒建军的态度——舒建军要是想把常艳也当自家人,觉得这事儿得管,那他们俩就管;舒建军如果不想插手那母子俩的事,不想管,那就当看个热闹。
果然,舒建军叹了口气,疲惫地摆了摆手。
舒建军不想管,言抒更没必要淌这个浑水。她站了半天也累,自己先坐下,紧接着把旁边的纪珩拉着,也坐在了沙发上。
纪珩心里一颤。
当着舒建军的面,言抒拉的是他的手。
舒建军当然也惊讶,还没等发作,却听到客厅另一边的常艳有气无力地说道:“钱没在这儿,没法给你。”
李恒宇一听这话,快到手的钱飞了,立马不干了,抓着她的胳膊,把人往椅子上一掼,“没在你这儿?什么意思?你把钱给他了?他不是你丈夫,我才是你儿子,你他妈老糊涂了啊?”
李恒宇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舒建军。
常艳的后背磕在椅子靠背上,生疼。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抹眼泪。
眼看钱要落空,李恒宇彻底失控了,像是毒瘾发作似的,歇斯底里地咆哮,“舒建军!你别以为你有帮手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拿钱!赶紧把钱给我吐出来,信不信……”
话没说完,就被眉头紧锁的纪珩一把攥住衣领,拖出了家门。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刚刚纪珩坐在旁边的时候,言抒还在一下下轻抚纪珩的手,劝他消气。他不想纪珩插手常艳这些破事。看架势,这母子俩扯出来的烦心事,估计能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没完没了。可刚才李恒宇指着舒建军破口大骂,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言抒也生气。交给纪珩吧,他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