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躁动的袁川（第3页）

那汉子被她说得无奈一笑，最后点了点头，两人达成了协议。

他又看到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来买卤味，孩子哭闹不止，苏玉娘停下手里的活计，俯身温言哄了那孩子几句。

还随手从旁边糖罐里捏了块麦芽糖递过去，那孩子立刻就不哭了。

妇人感激地连声道谢。

又看到苏家平在前头忙不过来时，苏玉娘立刻卷起袖子走到灶边，拿起大勺熟练地给肉夹馍浇卤汁、加配菜，动作麻利，一气呵成，半点不见生疏……

袁川越看，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和不适感就越重。

他没看到什么“背后高人”的影子，只看到一个独当一面、将铺子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既会算计又能安抚人心的……完全陌生的苏玉娘。

这跟他所以为的“运气好”、“背后有人”完全对不上号！

袁川心里堵得厉害，转身快步离开了明德巷。

他也想起了自家那个“福泰斋”。

袁川心底里是瞧不上这种行为的，与一个被休弃的前妻、一个市井妇人争夺蝇头小利，实在有失读书人的体统，也显得袁家格局太小，颇为不地道。

他甚至有些担心，这事传出去，会不会影响他日后入仕的名声。

偏偏袁老太被李婉和气到以后拼了命的想扳回一局，她把袁川叫到跟前，拉着他的手哼哼唧唧的：“川儿啊……那几个孩子，你可不能忘了他们是你的种！”

“他们现在天天跟着那苏玉娘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你得空，还是该去瞧瞧，到底是亲骨肉，别让他们数典忘祖，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袁老太想着，孩子回来了，不仅能给李婉和添堵还能借此拿捏苏玉娘，或许能逼她交出那些赚钱的方子……孩子在他们手上，她不怕苏玉娘不从。

袁川本就心烦意乱，但老太太的话也触动了他另一根神经。

他未来是要有一番作为之人，他的子嗣，岂能流落在外，跟着一个村妇厮混，沾染市井气？

于情于理，于他未来的前程考量，似乎都该将孩子的教养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孝道”的压力，正好给了他一个看似正当的理由去面对那令他不安的局面。

他沉着脸，含糊地应了下来。

说来也巧，隔了两天，袁川因要去县学找位同窗借阅书籍，正好路过苏记铺子附近。

他本想绕开走，却鬼使神差地往那边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两个熟悉的小身影坐在铺子角落里的一张小桌旁。

是苏明瑜和苏家义！

苏明瑜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苏家义则手里拿着个小巧的木头玩偶在摆弄。

铺子里正是午后稍微清闲的时候，客人不多，铺子前没人，苏玉娘和沈氏应当是正在后厨忙碌着准备晚市的食材。

袁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袁老太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孩子，确确实实是他的骨肉。无论苏玉娘如何变化，这血缘是无法改变的。

他左右看了看，见苏玉娘和沈氏都不在前头，只有苏家平在柜台后低头算账，似乎也没注意到他。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也许……他可以趁这个机会，跟孩子们单独说几句话？

再怎么说，他也是他们的亲爹。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朝着那张小桌子走了过去。

“咳……”他走到桌前，故意清了清嗓子，“是……是明瑜和家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