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你先别急。”苏玉娘稳住心神,“饲料的事,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德丰粮行那边匀一些成本低点的谷糠麦麸给你们送去。”
“至于鸡瘟……这个得赶紧防治,我记得看过些土法子,或许能管用,我写给你,你赶紧让你娘家那边试试看。最要紧的是,得把病鸡和好鸡隔离开,鸡舍也要用石灰水好好消消毒!”
她快速说着应对方法,杨氏连连点头记下。
“至于那个压价的贩子……”
“他是什么来路?什么时候开始去村里收的?”
“就这三四天的事儿!”提到那个贩子,杨氏又是一阵气恼,“听村里人说,那人姓黄,看着人模狗样的,出手倒是挺阔绰,可在价格上,压得死死的!”
“比咱们之前的价格足足低了两三成!他还专爱说咱家,说咱们这次肯定不会管咱们,说你们巴不得咱们出事,好趁机压价收咱们的货!”
“压价,还说我们坏话?”苏玉娘心中冷笑,果然是趁火打劫。
苏玉娘心里有了计较。“三嫂,这件事,光靠你娘家应付恐怕不行。这样,明天我跟你一起回一趟杨家庄,也跟你爹娘和村里人好好谈谈!”
杨氏又惊又喜:“玉娘,你……你肯跟我一起回去?”
“当然,”苏玉娘拍了拍她的手,“你娘家现在也是咱家收入的重要板块,他们的事就是咱们的事。而且,有人想撬咱们的墙角,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杨氏眼里泛出泪花:“玉娘,你说得对……我就知道,还是得找你商量才踏实。”
苏玉娘却没有放松警惕,尤其是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贩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沉声道:“三嫂,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从哪儿来的?这个人,之前从来没去过杨家庄吗?”
氏皱眉努力回想:“嗯,从来没见过!大概三十来岁,瘦高个,脸白白净净的,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说话溜得很,一听就是城里人。可我真没印象他是哪家的,也没听清他说自己是干什么的。”
“从没见过?”苏玉娘追问。
“嗯,就是这么个人,之前从来没来过村里。他说能出价高些,还说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可我总觉得他说话不实诚……”
苏玉娘安抚好杨氏:“三嫂,你先别声张,我这几天会亲自跑一趟杨家庄,把情况摸清楚,也顺便给你们送些药材和配方过去。”
“真是辛苦你了……”杨氏感激地握住她的手。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当晚,苏玉娘便从空间买了些药,还交代沈氏熬些清热解毒的汤水送去,苏二林还连夜跑了一趟,将消息送给了杨家庄的张二叔——那是个精细稳重的人,苏玉娘信得过。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交代好苏家平看管摊位,便收拾妥当,带上药和几袋从德丰粮行换来的谷糠、麦麸和一些常备药材,和杨氏一起,往杨家庄赶去。
杨家庄的景象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原本热闹的村子,此时弥漫着一股沉沉的压抑气氛。鸡鸭叫声变得嘈杂又焦躁,有几户人家的鸡舍外甚至摆着几只死鸡,味道刺鼻。
她一路走一路看,心里暗暗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安抚人心、控制病情、稳住价格,甚至还得顺手拔出那根搅屎棍。
到了杨氏娘家,见她爹娘正一筹莫展地坐在院子里,苏玉娘一进门就干脆利落地说道:“伯父伯母,我来是帮你们的。鸡鸭我帮你们稳着价卖,病我也有办法。”
“现在你们听我一句话,先别慌,按我说的做,咱们一定能撑过去。”
“哎哟,玉娘你来得太及时了!”杨母一见她,眼圈又红了,忙迎上来,“我们这几天真是急疯了,眼瞅着鸡一只只倒下,心都碎了。你不知道,我家老三那脾气,昨天还在院里砸碗砸盆,说不如全杀了吃肉,省得一天一天看着糟心……”
“他要是真杀了,那才是真糟心。”苏玉娘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伯母,伯父,你们这些鸡鸭是顶梁柱,一口气杀了就等于把自家的饭碗给砸了。现在鸡鸭出问题,咱们不能光靠着急哭,要讲办法。”
“我这次来,就是来给你们把这事理清楚的。”苏玉娘一边说,一边从背篓里掏出她准备好的小包裹,“这里头是配好的药,拌在水里让鸡喝,能清热解毒,效果很是不错,防疫也有点用。我还带了石灰和麦麸,回头给你们分开用。”
她说得清清楚楚,杨家人个个竖起耳朵听,连门口凑热闹的邻里都不由自主往里挤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