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图快发财,就图这一家老小有口吃、有件穿、有个盼头。”
“另外,”她看向苏二林和苏三森,“咱们也可以跟村里信得过的人家谈谈,就像当初推广土豆一样,咱们提供种子,教他们怎么种,等收成了,咱们按市价,或者略高一点的价格收回来。这样既能帮衬乡亲们多条活路,也能让咱们的原料来源更广、更稳妥些。”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家人的支持。苏老汉觉得可行,苏家兄弟也觉得能帮到村民是好事。
“这法子好!”苏二林一拍大腿,“旺田家那块地离咱家近,他人也老实,可以先跟他谈谈!”
“对对对,”卢氏也难得积极起来,“还有后院艳霞家,她现在跟咱家走得近,肯定愿意!”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未来的规划充满了干劲。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透,苏家卤货铺就已经灯火通明,人影忙碌了。
可今天的忙碌,却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乱”。
“哎呀!大嫂,这盆刚洗好的猪耳朵你怎么放这儿了?差点被我撞翻!”卢氏端着一簸箕刚切好的葱姜蒜,差点跟沈氏撞个满怀。
“我……我这不是看灶上没地儿了吗?”沈氏也有些手忙脚乱,她刚把账目对了一半,又被叫来帮忙处理食材。
前头的苏家平更是焦头烂额:“小姑!小姑!外面陈记杂货铺的陈掌柜来了,说昨天订的十斤卤牛肉怎么还没送去?我查了单子,昨天明明是记了让小豆子送的啊!”
“小豆子!”苏玉娘正满手油地调着卤汁,闻言眉头一皱,“你昨天陈掌柜那单送了没?”
小豆子正提着两个大食盒进来,闻言一愣,挠了挠头:“哎呀!苏姨,我昨天送了张府、李府……好像……好像是忘了陈掌柜那单了!昨天送的单子太多,我记混了!”
“还不赶紧跟陈掌柜赔不是,把今天的先给他送过去!跟他说,算咱们的错,这单给他打个九折!”
“还有!二哥!”苏玉娘又扬声喊在前院劈柴的苏二林,“今天去王屠户那儿拉的猪头,怎么少了两个?我订的是十个!”
苏二林扛着斧头跑进来,一脸茫然:“我拉回来就这么多啊,王屠户点给我的就是八个!”
“你当时没对着单子点清楚吗?”
“哎呀,当时想着赶紧拉回来让你卤上,就没细看……”
一时间,后厨前院,各种小问题层出不穷,虽然都不是大事,但搅和在一起,让所有人都觉得心烦意乱,效率也低了不少。
连一向好脾气的杨氏都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人手也不少啊,怎么倒比以前更乱了……”
这话正好被刚从外面查看回来的苏玉娘听见了。
她看着家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的疲惫和焦躁,心里明白,随着生意越来越好,摊子越铺越大,之前那种“一家人齐上阵、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模式,已经跟不上了。
必须得改!得专岗专职,责任到人!
当天晚上,等铺子收了摊,一家人难得没有立刻散去休息,而是被苏玉娘召集到了新宅的正堂里。
桌上点着两盏油灯,跳动的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
苏玉娘先给累了一天的众人倒了茶,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爹,娘,哥嫂们,还有家平,今天铺子里的情况,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家人:“生意好是好事,可咱们不能光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
“现在铺子里每天从早忙到晚,每个人都像陀螺一样转,可还是处处觉得人手不够,顾此失彼。”
“今天忘了送货,明天点错了数目,后天可能就是卤汤熬过了头,砸了咱们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招牌。”
“再这么下去,人累垮了不说,这生意早晚也得做砸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沉默下来,是啊,这几日确实感觉越来越累,可生意太好,谁也没顾上想这些。
“玉娘,那你说咋办?”苏老汉率先问道。
“我想着,咱们得重新分分工。”苏玉娘道,“以前是摊子小,大家伙儿一起使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