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哥,赶紧回家吧,家里人都快急疯啦!”孙海州背着布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那模样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童。
司明远瞧着孙海州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涩。
这发小因为那场高烧,智力永远停留在了孩童阶段。
唉,等找个时间,一定要用针灸给他好好治疗一番,但愿还能让他恢复正常。
不然,他往后可怎么生活,一辈子打光棍不说,等家人都不在了,又有谁来照顾他呢?
司明远这般想着,上前亲昵地搂住孙海州的肩膀,朝着村子最东边走去。
“哟,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老太太原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个孙子打雪仗,瞧见司明远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阴阳怪气地说道。
孙海州听到这话,一脸懵懂地问:“小司哥,你婆婆这话是说谁呢?”
司明远冷冷地瞥了老太太一眼,不卑不亢地回应道:“阎王爷可不敢收我,让您失望了。”
老太太的目光顺势落在孙海州背着的布袋上,好奇心顿起,开口问道:“海州啊,你这袋子里装的是啥东西呀?”
孙海州摇了摇脑袋,老实回答:“我不知道,这是小司哥的。”
司明远想都没想,一脸认真地说道:“袋子里装的是猪肉和白面。阿州,一会儿肉包子出锅,给你带俩尝尝鲜,保准香得很!话说今天假期结束啦,要是兄弟姐妹们手里有多余的票,麻烦赏点呗”
孙海州一听,兴奋得跳了起来,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老太太在一旁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
她压根儿就不相信司明远有钱买猪肉,再说了,这年头买肉得要肉票,他哪来的票呢?
等司明远和孙海州走远了,老太太把孙子司卫振叫到跟前,压低声音,悄悄叮嘱了几句。
远远地,司明远瞧见自家门口围了一群人,都是些左邻右舍。
“司明远回来啦!”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段林霜听到声音,立刻朝着司明远冲了过来。她抬手就给了司明远一巴掌,不过这巴掌落在脸上,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疼。
“你跑哪儿去了?走也不说一声,可把娘急坏了!”段林霜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也哭得红肿。
司明远看着母亲这副模样,心里满是愧疚。他也没想到会在公社耽搁一夜,忙笑着解释:“娘,我去公社了,昨晚太晚了,就没回来。”
“哥,娘以为你出啥事了,一整夜都没合眼。”司雪在一旁心疼地说道。
“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司盼盼紧紧地抱住司明远的腿,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害怕,生怕哥哥又突然消失。
“我能有啥事呀,娘,我昨天走得太急,忘了跟您说一声。”
司明远被母亲打了这一巴掌,心里非但不生气,反而暖烘烘的。他知道,这是母亲对他的关心。
“以后不管去哪儿,都得跟娘说一声,听到没?”段林霜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儿子,可这么多人在场,实在不方便。
“好嘞,娘,我记住了。”司明远赶忙应道。
见司明远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众人也都各自散去。孙海州把布袋交给司明远后,也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回到屋里,在段林霜、司雪和司盼盼三人的注视下,司明远从布袋里拿出买来的囔囔踹和白面,笑着说道:“娘,我特意买了五斤囔囔踹,等炼了油,包成包子,肯定特别香,可好吃了。”
“我要吃肉包子,我要吃肉包子!”司盼盼兴奋得手舞足蹈,那高兴的劲头,仿佛过年都没这么开心。
段林霜却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买肉和白面,不光得要钱,还得有票。她心里直犯嘀咕,生怕儿子在外面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司明远也不说话,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他留下二十块,把剩下的都递给了段林霜。
“这钱是从哪儿来的?小司,你快跟娘说实话!”段林霜心里猛地一沉,刹那间吓得面色惨白,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再不说,母亲怕是要被吓坏了。
司明远赶忙说道:“娘,我在山里采了些桑黄,卖给了中药铺,这是卖药材的钱。您数数,还剩下四百多呢。”
桑黄?那可是被誉为“森林黄金”的名贵药材。
每年上山采药的人那么多,能采到桑黄的却没几个。
儿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段林霜半信半疑,问道:“你没骗娘吧?”
司明远笑着说:“娘,我骗您干啥呀?我还卖了一根鹿鞭,卖了二十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