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了上次买鸡的老爷子家,一口气要了四公四母共八只童鸡,为了方便带回家,鸡爪子用布绳捆住后直接系到了车帮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半路会跑掉了。
他们要养蚕,后面有一个多月都无暇来城里买东西,所以今日必须要把未来一个多月的口粮买好。
买完鸡后两人又去了肉铺,买了两斤鲜猪肉,和能久放的猪肉干,以及腊肉和风干鱼。
接着又跑到粮铺,买了两袋大白米与白面,盐、糖、花椒等调料,另外还有魏承晏喜欢的酒。
一趟下来板车直接装满了,比当初魏承晏用衣袍发冠换来的那一车摞得还要高。
而他们要买的竹匾和蚕卵,因为数目大,掌柜的亲自安排伙计给送到了家里。
回到家时正值晌午,谢蓝衣跳下板车,吆喝大家搬东西。
几个人来来回来后,厨房就被摆得满满当当的全是粮食。
早在之前他们两家就经常坐在一起吃饭,现在更是直接用一个灶,又要一起养蚕,往后相处的时间只会更多。
趁着银珠在厨房给大家做饭,谢蓝衣带着其他人一起动手将两家之间隔着的篱笆拆了。
篱笆都是好几年前做的,用的是从斧山砍来的青竹,久经风吹日晒,现今变得黄白黄白的,一折就断,留着没有其它用途,所以拆完后全都抱进了厨房,拿来烧火做饭。
两家的布局本就相似,中间没有篱笆隔挡,任谁看了都会说这是一个家。
大家对此都甚是满意。
用过晌午饭,谢蓝衣和魏承晏驱车去了地里,到那时蚕棚和架子已经全部搭好。
现在的蚕棚和之前在自家院子里的蚕棚一样,除了变大许多,周边也用长木板围了起来,两个木板间留有一指宽的缝隙,用来通风透光。
而在门口处,中间原本没有门,但因晚上蚕棚无人,谨慎起见,谢蓝衣还是买来铜锁,装了个木门,以防夜里有小贼。
给工人结完工钱后,她和魏承晏开始清扫蚕棚,谢成山也跟着一起帮忙,还将每个架子都认真检查了一遍,确保每一层都足够结实。
可不知为何,谢蓝衣瞧着谢成山,总觉得他神色有些怪异,不知是因为近日在蚕棚监工太累了,还是有什么心事。
她走到谢成山身旁,温柔体贴地道:“这几日大哥够忙了,打扫蚕棚我和魏承晏来就行,大哥好好歇歇。”
谢成山没有应答,只问道:“这些能出多少斤蚕茧?”
谢蓝衣早就计算过,所以回答的很快,“一万七千多斤,不出意外的话,能卖八九百两。”
谢成山着实被这个数目狠狠惊住了,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谢蓝衣觉得他更不对劲了,直接问:“大哥这是怎么了?”
谢成山面露担忧地看着她,“一万多斤,妹子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卖不了钱,或者养不出蚕茧,你该怎么办?你收桑叶,两文钱一斤,这么多蚕,光是收桑叶的钱,就足够在城里买座大宅院了。”
谢蓝衣这才明白,谢成山之所以神色不对,原是在担心她。
她莞尔一笑,连忙宽慰道:“大哥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而且我已经养过一次了,知道怎么能把蚕养好。”
“你……”谢成山长叹一声,神色并无缓和,良久过后,又道,“你当真变了许多,想当年你还未出嫁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提做什么生意了。”
谢蓝衣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谢成山发现她的端倪,开始满脑子找说辞,还未等找好说辞,又听到谢成山咬牙道:“李家那母子当真是可恨!”
能让一个弱女子性情大变,必然是经历了许多磋磨,再看着谢蓝衣,谢成山满眼都是自责和心疼。
谢蓝衣被这眼神刺痛到了,她上前挽住谢成山的手臂,语气有些撒娇,“好了大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就是想多挣点钱,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可你要是赔钱了,大哥拿不出钱来帮你啊!”谢成山痛恨道。
“呸呸呸!可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好的怎么会赔钱?”谢蓝衣晃了晃谢成山的手臂,“大哥若是不放心,以后就和大嫂常过来看看,正好家里也能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