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文士听到脚步声响,抬头一看,连忙放下手中物事,命楼上小厮看座、倒茶、奉上点心,倒也十分的殷勤。那小厮见茶盘放在门外桌上,茶博士却在插屏侧面低头往茶壶中续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老爷要让奉茶,也来不及多想,便将茶盘端了进去。
厅内,文士老爷待到吴长风等三人都依次坐下,方才举手执礼,说道:
“不才乃是江南钱塘人士,姓申名正,只因仰慕中州华夏发源之地,亦多豪杰之士,故置业在这洛阳城中。今日有幸得见三位英雄人士,实在是不胜之喜!”
吴长风听他说话一股子酸腐之气,早已心生厌烦,抬下手草草回礼,便抓起点心来吃。绛紫二人则从上得楼来,便仔细打量这位主人,后又东瞧西望,似在搜寻着什么。
沉默半晌,绛衣男子突然尖声问道:
“申老板,这家酒楼是你独自经营,还是与人合伙盘下来的?”
那申老板听对方问的突兀,不禁一愣,方才答道:
“这是我自家的产业。一来不才在洛阳并无亲友,无人可以合伙帮忙照料;二来我家中也算薄有余财,这家酒楼,倒也将就打理的过来,英雄何出此问啊?”
绛衣男子盯着申老板道:
“咱家怎么听人言道,这间平乐楼的主人,乃是一位从汴京来的极年轻风流的贵公子。不知是传言有误,还是申老板有意隐瞒啊?”
申老板一听,哈哈大笑,说道:
“这位英雄,倒也怪不得传言有误,不才性情疏懒,不爱打理产业,这酒楼的生意全交给了楼下全掌柜的,还真少有人晓得这平乐楼是我的生意。你说那个年轻公子,乃是不才的犬子,曾送到汴京国子监读书。唉~也是我家教无方,生出这般不成器的东西,在东京读书不成,反倒养成了一身的纨绔习气,整日的声色犬马,赌输了银子,便让人到柜上来支取,街坊四邻才以为他便是这酒楼的东家。”
绛衣男子面上毫无表情,仍是追问道:
“那么可否请贵公子出来一见?”
这话已是问的甚为无理,吴长风也不禁抬头看着绛衣男子,觉得此人处处与人为难,到底是何居心?
申老板倒是性情极为和善,丝毫不见着恼,欣然笑道:
“承蒙这位英雄抬爱,若是能让我那小犬瞻仰下各位英雄的风采,那是再好不过的!只是我那犬子太过顽劣,一早就寻不到踪影,不知又去哪里鬼混啦!”
绛紫二人似乎颇为执拗,仍是开口说:
“那咱家二人便在此等候贵公子回来。”
这边吴长风早已忍耐不住,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说道:
“你这俩厮,真是甚没道理,先是不讲规矩,没打擂台,就硬要上楼。上得楼来,又要强见别人家公子,实在好生无理!再要啰嗦,叫花我便要替主人家逐客了!”